大舅母是个泼辣性子,当初没结婚的时候就被人称呼为小辣椒。后来结婚了,找了何家舅舅又是个绵软的性子。几十年作威作福下来,性子里就带着嚣张跋扈,在家说一不二。没想到来这边却频频吃瘪。此刻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在跟我说话?”
田瑞越发的不耐烦了,道:“不跟你说话,跟谁说话。这是我家,你没事儿来我家干什么。”
大舅母道:“呸,我找我外甥女和外甥,说破大天也没有不让我看的道理,什么人啊。小甜我们走,去大舅母家里。”
田瑞本来就答应何宇好好照顾俩崽子,这个大舅母早不来晚不来,偏等何宇不在家的时候过来,虽是亲戚,但田瑞也断不可能让人跟着她走。
田瑞道:“小甜,你带着弟弟回屋。”
何甜听了田瑞的话乖乖的带着弟弟回屋,中间连看都没看大舅母一眼。气的大舅母道:“你们什么意思,听他的,不听我的是吧。果然是没妈的孩子没有教养。”
这句话属实是有点扎心了,就看小甜身后跑出来一个小崽子,飞快的冲出来给了大舅母一脚,道:“不许说我妈。”踢完之后飞快的就跑了
田瑞也有些愤怒了,打人还不打脸呢,他们一家人苦苦在县里挣扎求生已经够艰难了,也没看见他们在伸出援手,现在却对孩子说这么残忍的话,何甜不像弟弟那么冲动,但小脸已经满是眼泪了,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田瑞道:“你赶紧给我出去,这是我家,滚。”
大舅母没想到被田瑞这么说,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道:“你们目无长辈。有本事以后就当没有这一门亲戚!”
田瑞怒道:“没有就没有,你在那吓唬谁。跟你做亲戚除了多生几场气啥好处没有。你以为自己是谁?以后别在让我看见你上门。”
大舅母气坏了,她也知道田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前些日子还把一个癞子流氓给送到了监狱里。她以前在听说他们关系不好,还要把人给撵出来呢,这才有恃无恐的过来。谁成想对上田瑞反倒没讨到什么便宜,运了半天气之后转身走了。
等人出了田瑞家的大门反倒是扑通一下坐地上嚎叫了起来:“哎呦歪,好心当成驴肝肺,寻思小孩子们过的不好,接回家吃上几顿饭,谁知道外甥女看我就跟看仇人一样。左邻右舍的给评评理,真是叫人寒心啊,哪儿有这样的小孩子?”
这边是贫民区,本来人住的就密集。
她这么唱念做打的,没一会儿就有人主动出来看热闹了,最近田瑞做酸辣粉的事儿已经在巷子里出了一回风头,现在一听有他们家的闲话赶紧过来看一看。
大舅母本来就是人来疯的性子,她才不在乎脸面呢。偏巧田瑞也不是要面子的人,看舅妈越说越来劲儿,田瑞直接拿出泡黄豆的水,迎头一盆给他浇上去。
就听哗啦一声,舅妈正嚎的开心呢,直接傻在哪儿了。
周围那些人连忙捂着鼻子往身后闪,生怕沾上了味。
田家院子里的一圈的花总也养不好,听到人说用黄豆水沤着,作为肥料是最好不过的。
田瑞家现在别的没有,但黄豆可不缺。直接跑了一大盆,就放在墙跟前,自从把黄豆水放在那边,何中那个小子崽子都不过去玩,臭啊!田瑞自己都很嫌弃,觉得那味儿组合起来简直让人窒息。明明是食物泡出来的,怎么跟大便一个味儿。
他这一盆黄豆水,给大舅母弄的人都傻了。田瑞道:“要嚎回家嚎去,别在我门口。”
大舅母这些年加在一起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气疯了冲了过来,田瑞率先把门关上了。任凭她在外头撒泼。
大舅母这味儿实在是让人恶心,风一吹只觉得臭味迎面扑来都呛眼睛。隔着一条街都能听见那边传来:“什么这么臭?”
“谁知道呢。”
大舅母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是没脸见人了。也顾不上跟人对骂,慌慌张张的往家跑,就想赶紧换一身衣裳!
人越是倒霉的时候越是不想见到熟人。
但对大舅母来讲事与愿违,她但凡走过必定飘过一层气味,弄的人人都看着她,其中就有几个街坊道:“哎,何婶子,你掉粪坑里了?咋一股屎味儿。”
给大舅母气的:“你才掉粪坑里,你们全家都掉粪坑里。”
旁边几个开玩笑的小媳妇不乐意了,好端端的说话就说话挤兑人家干什么,道:“你这人嘴咋这么臭呢,吃着了?”
大舅母气的胸膛上下起伏,要不是着急回去换衣服,非要把这几个小蹄子的头发拽下来一缕来。
……
等大舅母走后,田瑞带着两个小崽子回到屋里,何甜眼泪吧嗒吧嗒掉,看的怪叫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