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翠莲一口气堵在胸口,感觉一辈子都没这么堵过,伸手就要打梁玉馨,“我叫你吊死,你吊啊,你吓唬谁呢?借你个胆你也不敢……”
梁玉馨躲开她一溜烟跑进灶房,拿了菜刀出来,“你看我敢不敢!吊死是费劲,不如抹了脖子痛快,我死之谁也别想好过。”
梁玉馨眼神阴森地扫过她们俩和屋爬窗户偷看的三丫,抬脚就朝弟弟的屋走去,“你不就想卖了我给你儿子享福吗?兔子急了还咬人,我今天就弄死他再自杀。”
赵翠莲怒气达到顶点,立马朝梁玉馨冲过来:“我打死你!”
梁玉馨举着刀对着她挥下去,控制了方向,精准地擦过她手指头。
赵翠莲尖叫一声,吓得软倒在地。
那是刀子啊!
她紧紧攥着手浑身颤抖,看梁玉馨仿佛看见了地狱的恶鬼,她真以为那把刀砍断了她的手指,大女儿绝对是冲着她砍的!
整个梁家瞬间鸦雀无声,赵翠莲的脸惨白惨白的,二丫、三丫还有听见动静走出来的宝根都吓得白了脸。没人觉得梁玉馨能控制好方向,在他们看来,梁玉馨刚才就是要砍赵翠莲手上的。
梁玉馨对自己的震慑效果满意,保持住疯狂的表情,慢慢转头看向梁宝根,动了握刀的手。
梁宝根立马腿软的扶着门框,哆哆嗦嗦地说:“大姐,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叫娘给你找的人,我不着急娶媳妇,是、是娘非要你嫁出去,对了,是二姐,二姐怕挨打,偷摸跟你换了,不怪我,不管我事儿……”
梁玉馨摸了摸菜刀,低头看着刀沉声说:“我从小到大当牛做马,到头来差点被你们卖了。我图啥?”
梁宝根连忙说:“大姐、大姐你冷静点,我往后肯定对你好,好吃的都给你、听你的话,我、我叫娘也对你好,娘,娘你说话!”
赵翠莲张了张嘴,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连连点头。
梁玉馨这才卸了劲,说:“我今天豁出去就不在乎这条命了。二丫稀罕那个相看对象就把她嫁过去,给我相看的必须样样不差,让我挑不出毛病,否则你们休想把我嫁出去。谁动了歪脑筋……我告诉你们,就算我嫁到大山里用锁链子锁上,我也早晚有一天会逃出来找你们算账。一辈子十年呢,我去之也得拉你们一起!”
梁玉馨说完菜刀往赵翠莲面前一扔,赵翠莲吓得一哆嗦,她才回屋睡觉去了。
她们三姐妹睡一个炕,甚至盖一条被子。以往二丫、三丫没少抢被子,原主总是盖着自己的衣服睡。这次梁玉馨直接被子扯过来给自己好好盖上,二丫三丫碰都没敢碰,和她之间隔出一个人那么远,仿佛画出了楚河汉界。
她俩一晚上都没睡着,时不时转头看梁玉馨一眼,梁玉馨却呼呼大睡,她干了一午的活呢,好累的。不过梦里她还弯了弯嘴角,真优秀,她已经融入这完美发挥了。再男轻女又怎么样?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他们只要不想灭门就不敢把她打包嫁出去。
第二天早上梁家吃早饭的时候,赵翠莲习惯性地把唯一的大饼子给了梁宝根,汤里那点土豆丝都盛到他碗,给三姐妹和自己分了剩下的清汤。
梁宝根害怕地把自己的饭推给梁玉馨,他是真怕,看见梁玉馨都能想到梁玉馨冲亲娘挥刀那一幕。
梁玉馨也不客气,接过来就饼子掰了四分之一,剩下的还给他了,“我今天吃不了这么多,这一块够了。”汤就直接换了,清水一样的怎么喝?有点土豆丝还好喝点。
赵翠莲到底是当妈的,是长辈,拿捏大女儿十年了,过了一晚上已经缓过来点,就算怕也还是愤怒。
她瞄了梁玉馨几眼,憋着没说话,等钟响了要上工了,她就当着大家的面,快步走到大队长面前,哭了起来。
“大队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家大闺女疯了,昨晚上拿把菜刀就砍我啊。”她凄凄惨惨地哭道,“我男人死得早,就我一个人拉扯他们四个,起早贪黑地熬日子,我容易吗?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得这么个闺女……”
众人听见了都停脚步,扛着农具看过来。他们的视线在梁家三姐妹身上转了转,竟有些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平时也没注意过啊,就记得好像干瘦干瘦的都不咋说话。
这样的闺女能拿刀砍人?不能吧?
大队长也觉得不能,他皱眉:“梁家嫂子,你怕是误会了吧?”
“不是,她真要砍我,还说要弄死宝根。”赵翠莲立马回头招收,“宝根,宝根快过来,二丫、三丫,你们给我作证,快跟大队长说说。这会儿大家伙儿都在,她不敢咋地!”
梁宝根犹豫了一,二丫已经开口了,昨晚上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她想得明白,她已经把梁玉馨得罪得死死的了,那既然娘开了这个口,她就帮忙梁玉馨摁死。至于梁玉馨说的弄死他们的话,她其实也还半信半疑,毕竟之这个大姐是逆来顺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