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顺着大家的话说。”陆荣熙冷着脸说，他一个大男人，本不适合跟言母对话，言母怎么着也是言诗晴的养母，算是长辈。可是他真的忍受不了，这样的养母算什么养母，一点母性都没有，“你都是无意，是无辜的！”

“对，对，对。”言母连忙点头。

“这种无意识的心机才是最可怕的。”陆荣熙不屑，“潜意识里早已经计划好一切，还当自己是无意的，在别人面前能理所当然地装无辜，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她就是这样的人。”杜夫人咬牙，早在听了言家以前的左邻右舍的录音，她已经做好准备，但是当她亲眼目睹言母的所作所为时，还是气得要命，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诗晴，就因为诗晴是别人的女儿吗？“有一个词还真合适你，有机绿茶！”

杜夫人在网上看到过这个词语，说是绿茶biao的一种，无意识心机，浑天然的，能说这样的人错吗？没法去说的，因为人家表里如一，就跟那些有机蔬菜似的，天然的，无污染的，它们就是长那样的。

言母不大懂得杜夫人的意思，只知道有机的东西都不错，可对方怎么说，都像是在骂她。

“我养了诗晴那么多年，要不是我，她早就流落街头了。”言母被杜夫人刺激到了，凭什么这一个个都说她，她做错了什么，难道她不应该弥补亲生女儿，“就是我知道她不是亲生的，都没有赶她出去，而你们呢，一知道静姝不是亲生的，就把她扫地出门。”

“是，你养了我那么多年，可我花你们家多少钱了？”言诗晴嗤笑，“你没扔掉我，不就是因为你丈夫喝醉酒要打要骂，有人陪着你挨打挨骂，甚至更严重。看着别人受伤更严重，你就能劝慰你自己，你不是家里地位最差的。对了，你那么早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为什么不去找亲生的？就是怕她受罪啊！”

这一会儿，言诗晴也没想要什么脸面，他们都来警局了。不说清楚，不就是得让人认为她言诗晴对不起言家。

“这些年，你们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还不够吗？”言诗晴不是没有脾气的娃娃，无需杜家人说什么，也不用别人说什么，“你放心，一会儿，我的律师来了，就签一份切结书吧。你也别总说对我有多好，要是真对我那么好，会让我给你亲女儿顶缸？”

言诗晴不可能当这一件事情没有发生，言母就是这样，前世今生都没有什么变化。言母总觉得她对不起杜静姝，欠了杜静姝的，“杜静姝在杜家什么那么多年，现在成年了，杜家没有追讨她的钱财，她有房有车有存款。而我呢，我出国的那一会儿，还没成年呢，用的是奖学金、助学金，你出过什么钱？还要我留下一份钱给你！”

言母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认为别人会一直忍受她。言诗晴当初对言母好一点，那也是因为言母太过怯弱，如今才发现，怯弱的人狠毒起来，真的很可怕。

兴许她就不该指望言母会变的，像言母这样的人，指不定把很多想法都窝在心里，习惯了掩藏，让别人都很难发现。

杜夫人见着言诗晴这么激动，转头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心里更加恨言母，也恨杜静姝。他们杜家对杜静姝够好的了，言诗晴对言母也够好的了，可是到头来呢，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还是你说，要不是你养我，我早就死了？”言诗晴嗤笑，“你怎么不说，要是杜家不养你的亲生女儿，你的亲生女儿也不见得能活着，现在也不能过得那么好了。对了，你一定认为杜家把你的亲生女儿养废了吧，认为你把我养得很好。就算我经历再多困苦，那也是为我的成功做铺垫。”

别说，言母还真是这样想的，逆境使人成长，她就想着言诗晴经历了那么多挫折，现在才能有那么高的成就啊。

“不如这样，让你的亲女儿体会体会？”言诗晴挑眉，见到言母脸上的惧意，“别怕啊，她再怎么样都是成年人，不会想不开就去自杀吧，性情都已经稳定下来了，不可能一不小心就变成街头混混。”

言诗晴想自己这样算好的，前世没有被言家养成街头混混，好在自己努力。那言安康不就是成了喜欢抽烟赌博的混混，好在言安康是一个讲义气有原则的混混。

“不是，不是这样说的。”言母反驳。

警局的人在看着，但是他们没有阻止他们说话，即使他们是警察，但也有好奇心，而且这一件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两家抱错孩子，其中一个养母竟然还知道，再深挖一下，是不是还有虐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