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的这个师兄脾气很差,看谁都非常不顺眼,骂过的人不少,还骂过沈映雪。
“我师弟?我有师弟吗……你说庄离,不记得长什么样了,人怎么样,就人样,还能有什么样。”
“沈映雪天下无双?男不男女不女的,有什么好看的,我看还没那谁……还没潋华峰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好看。”
懒、暴躁,嘴毒,没有一句好话,他见过的唯一一个,他师兄除了对蓝宿师兄特别一些。
对方一见到蓝宿师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在后山时无意撞见过,他的师兄对蓝宿很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大概是会日日去蓝宿师兄那里练剑,会穿的像个开了屏的公孔雀去蓝宿师兄那里晃悠,会在对方生辰的时候费尽心思的准备礼物,蓝宿师兄无意间开口说想要什么、对方都会绞尽脑汁的去弄到。
这些并不是他刻意打听,而是稍微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他不懂情情爱爱,但是也能看出来,他的师兄喜欢蓝宿师兄。
蓝宿师兄过于虚伪,他的天眼告诉他对方并不是什么好人。
两个贱人配在一起,倒是也合适。
这般想着,他也看出来蓝宿师兄压根对他贱人师兄没什么意思。
那一日是寻常的一日,他照常去练剑,临走的时候看到贱人师兄一副高兴的样子,嘴都要笑歪了,他多看了一眼,挨了骂。
于是他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照常去了剑阁,这一天,他师兄很晚才回来。
回来是在半夜,那一晚他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对方进错了门。
他听着对方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开门的时候目光落在他脸上停了好一会,对方眼中怔然了好一会。
明明还是那个人,却有一些地方不一样了。
比如对方看着他有好奇、有惊讶,有小心翼翼的打量,那一双秋水眸变得温柔又和善,对他的所有嫌弃与恶意像是一夜之间消失了。
从他之后,他就隐隐知晓了,他多了一个便宜师兄。
至于他的那个贱人师兄,对方是跟着蓝宿走的,蓝宿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这些事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不会同别人说,也并不会管。
但是之后,他的便宜师兄便缠上了他,对方看他的眼神同宗门里的弟子都不一样,对方似乎是把他当成了希望。
“小庄,你一个人去吃饭,以后叫上师兄一起吧。”
“小庄,日日去练剑这般辛苦,这是师兄给你做的护腕。”
“小庄,怎么又受了伤,为何出去不同师兄说。”
起初,他总觉得对方接近他不怀好意,后来时间久了,他所触碰过的光太少,哪怕这光兴许是假的,他还是忍不住地沉浸进去。
对方看他的眼神总是很温柔,是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人对待许多人都是这般温柔,他想要留住这份温柔。
渐渐地,他不再那么排斥便宜师兄的靠近。
对方在还没有辟谷的时候跟着他去吃饭,他让对方跟着,有人嘲笑他、他的饭里经常有腐烂的虫子,便宜师兄面对那些嘲笑他的弟子,总是会报复回去。
腐烂的虫子对方会给他倒掉,去长老那里理论重新给他盛一碗干净的饭。
他们去练剑,他天赋很高,便宜师兄喜欢偷懒,趁长老走了,经常靠着树能睡着,他前两次没有提醒过,后来提醒了,便宜师兄睁开眼的时候很迷茫,呆呆地盯着他看。
“小庄,你的剑练的这么好,日后可想过去做正道之光。”
“你拜入仙君门下,应当也是想成为同仙君那般的人?”
对方问他这些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他垂着眼睫,那时候他已经接受了便宜师兄,潜意识里把对方当成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若我说不是,又如何?”
他那时候这般问。
“师兄只是问问,生气啦?”少年笑起来,眼眸中一片柔和,“是也好,不是也好,你只要做自己便好,不需要去成为别人。”
“无论你成为什么,永远都是小师弟。”
“小师弟就是小师弟,无论小师弟犯了什么错,师兄都会原谅你。”
这般的话他听过许多,对方总是哄着他,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拿给他,出去历练刻意照顾他,他受伤了对方会给他包扎伤口,经常很担心他的安危。
他打架不要命的要置对方于死地,遇到了便宜师兄在现场,他也照打不误,血溅在脸上,他感觉不到疼。
无所谓,只要赢了便好,输了可就会没命。
最后是他师兄抱着他把他拉走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般的眼神,也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生气。
便宜师兄生气了。
“庄离,你是不要命了,他的命和你自己的命,哪个比较重要,你自己分不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