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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他晚来疯急(83)

想通这一点后,薛璎满心都是被人用花言巧语蒙骗的恼意,整整一夜不曾入眠,以至晨曦未露,傅羽来与她回报最新进展的时候,她感到头昏脑涨,身心都很不舒畅。

傅羽说,还是没有魏尝的下落,又问她精神头瞧上去很不好,昨夜可是没歇息好。

她点头承认了,而后说:“不找了。”

“啊?您知道魏左监在哪了?”

“不知道。可这是苦肉计吧。”

之前查探证据一事,就是傅羽着手办的,所以她清楚魏尝的“罪孽”,闻言问:“苦肉计?为了得到您的原谅?可对您来说,原谅得建立在信任之上。这么耍心机,被您拆穿,应该适得其反吧?就像眼下这样。”

傅羽这话一语惊醒局中人。

是了,疑点那么明显,他又有过前例,碰上薛璎这种遇事必先冷静分析的人,倘使真使苦肉计,绝对就是被拆穿的份。

就像眼下这样,完全适得其反。

魏尝既然聪明,就不可能不明白这个后果。

薛璎愣了愣,飞快下了榻:“那他失踪是真的?”

傅羽摸摸后脑勺:“原来您昨夜突然不担心了,是觉得魏左监使了苦肉计?微臣一直以为是真的,记挂了一整夜呢。”

薛璎干巴巴地眨了两下眼,嘴唇开始发颤。不知何故,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他离开公主府时,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样子。

她昨夜非但不担心,反倒感到厌恶和生气,确实是因为觉得他使了计。可是现在,要她作出他当真失踪的假设,她怎么觉得,自己宁愿被他戏耍了……

因为失眠一夜的缘故,她精神很不好,脸色微微苍白,出口声音也发了哑:“搜寻没有丝毫进展吗?”

傅羽忙给她斟了一盏茶水,叫她润嗓,边说:“三处交手地点,都发现几件淬了毒的暗器,是对方的。”

傅羽一句句慢慢介绍暗器的种类,薛璎却开始不停喝水,越听喉咙越干,到最后干得冒火,连水也压不下去。

傅羽说完,久久没听见她的答复。

半晌后,她才道:“加派人手,继续搜,仔细点,一个角落也别放过。”

她说完才发现自己讲了一句废话。即便她不说,她手底下的人也有这样的自觉。

但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办?

魏尝说他单枪匹马惯了,她却恰恰相反。她从来不是个能够单枪匹马的人。就像现在这样,她确实担心他了,却也不可能头脑发热,一骑快马赶到事发地点,亲自去找他。

平阳不太平,她去了就是以身犯险。她的身份,她肩上的责任不允许她任性冲动。

所以,她只能不停地喝水,维持镇定。

傅羽见她状态不好,应下后说:“您之前就已经绷了好几日,赶紧再歇一觉吧,有进展了,微臣第一时间跟您说。这节骨眼,您可千万别病了。”

薛璎点点头。看,她连病倒也不被允许。

她扭头回了榻子,强迫自己休息。但越是不想的事,越是要来。待她终于因疲倦陷入沉睡,却发起了低烧。

醒来的时候,她头重脚轻,看见外头已经一片漆黑,孙杏儿捏着块湿帕,在给她擦额,见她睁眼,说道:“殿下,您烧病了,已经睡了一天,您要吃点东西吗?”

她捏了捏眉心,觉得乏力,也没胃口,但还是点点头,知道自己必须吃。

孙杏儿吩咐婢女准备吃食,随即听她哑着嗓子问:“阿羽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呢,殿下。”

她“嗯”了一声,又问:“谁来给我诊的脉?太医?”

孙杏儿摇摇头:“傅姐姐说不能传唤太医,眼下朝野不太平,您生病的消息传出去不好,所以请了别的医士。”

薛璎点点头说“好”,说完又似突然记起什么,费力将自己撑了起来,说:“为什么不请宗太医?”

“傅姐姐说,宗太医以后不能用了……”

她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这次可以用……把他叫来,给我诊脉,快点。”

孙杏儿不明白向来从容不迫的薛璎怎么突然急成这样,赶紧叫人快马加鞭,连夜去请宗耀。

宗耀来了,见她病倒,一阵慌手慌脚,替她诊脉时,手都是抖的。

薛璎整个人都裹在被褥里,一边却还在问帘子外的傅羽:“有魏左监消息了吗?”

宗耀闻言,手抖得更厉害。

傅羽答:“没有,殿下,已经两天两夜了,您得做好准备。”

薛璎沉默一晌,哑声哑气道:“明日一早再没有消息,我就亲自去平阳……”

宗耀慌了:“殿下,平阳路远,您这身子撑不住风餐露宿,马上颠簸的。”

她把手抽回来,赌气似的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而后翻了个身,往里侧一转,“你开了药方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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