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穿书]+番外(227)
红绳尖尖摸索着探过漆黑的孔洞,隐约能看见头,指尖探去却捏不住,再稍一使劲想让红绳再往前探一下,结果绳子折了方向全然朝另一侧去。
梁昭歌叹口气,重新将软绳拿出来磨搓,低头冲祝久辞道:“我错了……”
祝久辞哼哼,故意伸爪子晃晃椅子。
梁昭歌惊吓,慌忙扶住横梁,小媳妇一般回过身去继续与灯笼斗智斗勇。
此番软绳甚是听话,竟一下子穿过了孔洞,梁昭歌抓住线头,灵巧地打死结,大红灯笼在横梁上高高悬起。
祝久辞将火折子递给他,梁昭歌小心一将里边灯芯点燃了,一时间红火照亮了他的容颜,一双眸子亦熠熠闪光。
梁昭歌回身去检查结扣,忽然腰肢被人捏住,一瞬间软了身子险些落下去。
几乎是惊慌着转过身,祝久辞坏笑着收回手:“昭歌当心摔着。”
梁昭歌:“……”
廿九匆忙过去,除夕夜,一家人聚在老榕树下守岁,弯月悬天,残雪未化,潭水半冻。
祝久辞着实吃撑了,趴在石桌上消食,有一搭没一搭和梁昭歌闲聊。
梁昭歌新得了一个花枝漆杯,颇为浮夸,华而不实,杯口伸展出去一截华丽枝杈,哪怕供起来当摆设都觉得华丽,当真不敢相信有人愿意把它用作实处。梁昭歌却喜欢得紧,一整夜抱着喝甜水,时不时还要喂祝久辞一口。
祝久辞撑得倒下,梁昭歌便趁着人不注意,对着方才那人抿过的地方浅尝一口,高兴不已。
阿念站在身后自然是旁观者清,除了起一身鸡皮疙瘩外别无他法,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他的宝贝小主子,某人隔着花枝杯吃他豆腐。
祝久辞平日里贪睡,饶是除夕夜守岁这般重要事情也哈欠连天,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
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在一旁练刀,也只有趁着这功夫祝久辞才能趴着睡一会儿,国公爷是极其尊重习俗的人,若是知道祝久辞在守岁之夜不好好守岁,怕是要把他倒吊起来强行清醒。
“昭歌弹一曲吗?”
祝久辞爬起来,努力向他瞪着双眼,希望对方能看清自己的困意。
梁昭歌有些犹豫。
祝久辞不解,细细想来梁昭歌的手已经好全了,却迟迟没有听到他练琴,当真不知道什么原因。
“不弹么?”祝久辞又问他。
梁昭歌躲闪开他的目光,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衣袖底下。
祝久辞瞬间没了困意,急忙抓住他:“手又疼了?”
梁昭歌摇头。
祝久辞松口气,“那为何不弹?”
梁昭歌低着头支吾。
祝久辞凑近仔细听了半晌才知道,梁昭歌说的是怕被笑话。
“笑话什么?”
梁昭歌将花枝杯抱在怀中摩挲,“小公爷未听过么,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师父知道,三日不练……”
“昭歌就是一年不练也没人笑话。”祝久辞打断他。
这人当真作茧自缚,本就是家宴,没有旁人,怎还因为几日没练琴就不敢弹了。
他还以为梁昭歌是为了护手,万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胆小鬼心理作祟。
转头叫阿念抱来古琴,今天非要听梁昭歌弹一首不可。
不然就明年了!
古琴抱来了,祝久辞看在梁昭歌的面子上,牵着他走到水亭躲开国公爷他们。
“弹吧。”
梁昭歌极为难地坐下来,指尖抚上琴弦有些颤抖。
许久不见琴音。
祝久辞叹口气,从后环住人,扶上那人双手。
“右手八法不记得了么?”祝久辞带着他的手按到琴弦上。
“卄乚勹剔尸乇丁……”
一弦琴音响起,游游转转余音绕梁,登时打破寂静,一如石子落水激起千层涟漪,记忆纷至沓来,十几年的基本功怎会因几日不练忘却。
祝久辞悄无声息退开,梁昭歌坐在琴前慢慢拨响。
轻柔雅致,舒缓柔荡。
当真一闻仙乐耳暂明,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老榕树下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收了刀,站在原地侧头看过来。
琴韵席卷庭院,夜半忽闻鸟声。
漆黑夜色不见飞鸟踪影,只是偶然大红灯笼被撞得左右摇晃,才晓得不知何处飞来蠢笨鸟儿不看路,直直撞上去。
一曲既罢,祝久辞迟迟未回神。
《倾杯乐》。
曲尽欢愉,今朝有酒今朝醉。红笼佳节,当之千百年的团聚日子,敬一杯酒,不醉不归,倾杯饮尽,酣畅淋漓。
“小公爷。”
“嗯。”
“你也弹一首么?”
祝久辞拔腿就跑。
他可没有梁昭歌十几年的苦练功夫,之前本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今月余没碰琴,不晓得要弹出什么鬼样子来,若是让国公爷听见,定是一顿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