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特意向太后求了恩典,让您今日开始随公主皇子们一起去书院念书,别的大臣之女可都没有这个待遇,您可不要再淘气捣乱,这宫里可不比外头可以胡闹,动不动就会掉脑袋的。”桓兰叮嘱道。
秦芮沉下脸,这哪是恩典,明明是苦难。
皇宫特别大,四处都是巍峨的宫殿,宫人们也都像没有灵魂的肉体,不知疲倦的做着自己的事,秦芮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是娘亲说她们还需要在宫里待一阵子,等着爹爹大胜归来接她们。
记忆中每次爹爹出去打仗,她和娘亲都会被接进宫,虽然每个人都很恭敬,但这种恭敬和兰姑姑给她的感觉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知道她的不情愿,桓兰又牵着她手呵哄道:“等郡主下课,老奴带您去找太子殿下玩可好?”
闻言,秦芮瞬间眼前一亮,“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后头的人都掩嘴低笑,但眼中多少也带着羡慕,大将军战功赫赫,朝阳郡主又深得太后与皇上看中,说不定以后就是未来的太子妃。
来过宫里数回,这是秦芮第一次来书院,平日娘亲也教过她识字,只不过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字。
一看到书院的大门她脑袋就阵阵涨疼,可还是咬牙坚持走了进去,桓兰不能时时跟着伺候,叮嘱了贴身宫女一番,这才将她放在这学习。
书院很大,不仅有皇子公主们,也有伴读的大臣之子,所以一个屋室是不够的,秦芮本来要去人多的那间学堂,可隔壁的屋子却传来阵阵吵闹声,天生爱看热闹的她立马溜了过去。
“郡主!您走错了!”雨梅跺跺脚连忙跟上前。
这间学堂比较空旷,稀稀落落才坐了十几人,而在角落一处,几个少年正围着一个人指责辱骂,还踢翻了桌椅。
几名少年围着的人也渐露初容,清隽如画的轮廓带着几分平静,似乎被辱骂的并不是他,像是遗世而独立的局外人,其他人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更是气恼!
领头的少年突然推搡了他一把,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你今天要是不给我磕头认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旁边都是平日跟着为非作歹惯了的伴读,此时也是毫不客气的凌.辱一个毫不受宠的皇子,“殿下让你磕头听不到吗?”
“看来上次教训还不够,这次殿下可不能再轻易放过他!”
不受宠的皇子就像是宫中的杂草,谁都可以踩上一脚,而被辱骂的人依旧面色平静的坐在那,神情没有丝毫波动。
被称作殿下的少年气的抬手推他,可突然对上一双充满压迫的眸子,好像心脏被一只大手扼住,他额前冒出些许冷汗,不自觉退后几步。
再去看眼前的人,依旧是哪个任人打骂的模样,好像刚刚的眼神只是他的错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次这臭小子落水醒来后,整个人好像都变了,有时候莫名有种让他喘不过气的感觉,哪怕面对父皇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远处的秦芮愣愣的眨眨眼,“那个好看的大哥哥是谁?”
她突然觉得太子哥哥不香了。
雨梅压低声音道:“那是皇上的九皇子,生母只是一个才人,早就死了,另一个是十皇子,母妃是德妃娘娘,还算受宠。”
宫中这种情况比比皆是,那么多皇子,不是每个都能让皇上记住,像这种没有母家撑腰的皇子自然是饱受欺凌。
可当看到自家小祖宗叉着腰走过去时,雨梅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你是皇子,他也是皇子,他还是你皇兄,你凭什么欺负他!”
稚嫩张扬的声音响起,众人立马回过头,十皇子上下打量了她眼,“你是哪家野丫头,不知道本殿下是谁吗?”
话落,一旁眼尖的小太监赶紧凑过来道:“殿下,这是秦大将军嫡女,朝阳郡主。”
朝阳郡主这四个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他人都是定定的打量女孩,那张粉雕玉琢的圆脸依稀可见日后明艳,一袭红色襦裙骄阳似火,贵气张扬。
十皇子仿佛噎了喉咙,也听过对方的名讳,可拉不下来面子的他只得仰起头,“我欺负他关你什么事?”
角落里的少年似有了些许波动,一双平静的眸子毫无预兆闯入一道稚嫩张扬的身影。
他闭上眼平息心中那份波澜。
雨梅紧张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又拉不住这位小祖宗,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我看到了当然要管,你以后要是再欺负他,那我就让太子哥哥教训你!”她嚣张的瞪大眼。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野丫头!”十皇子攥着拳头瞪大眼,旁边的人死命将他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