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晨光,穿着干净的蓝白校服、骑单车的模样,一路都很吸眼球。
林初穗踢着脚下的落叶和树影,又抬头看了眼他的背影。
“消炎药,你到底为什么跑来跟我当同桌啊?”
“我不是喜欢你吗?”
“你真喜欢我啊?”
“你终于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了。”
“没有!”林初穗听出了他调子里的嘲讽,嘴硬道:“你对我的爱,我仍旧深信不疑,并且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肖衍轻笑了一下——
“哦。”
林初穗看着他干净的笑容,有些怔。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轻松的神情。
……
早读课时,陆驰从后面探身凑上前,在她耳畔轻声问:“一起进教室,昨晚你俩不会真在一起吧?”
“嗯,我在他家借宿一晚。”
“我去!年级第一,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能力啊!他行不行?”
“年级第一当然行。”
说完这话,连陆甜白都忍不住回头望他们,眼神惊悚。
林初穗为了不带坏未成年儿童,又补充道:“年级第一当然行,数学作业,你不是抄得很开心吗。”
“别说他给你补习了一晚上。”
“还真是。”
“切~没劲。”
许嘉宁手里拿着古诗词小本,冷嘲道:“夜不归宿、晚上跑去男生家里睡,你爸知道,估摸着也要气得仰卧起坐。”
“关你屁事。”林初穗很不客气地说:“还有,少提我爸!”
许嘉宁冷笑:“抱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不撒手,让活着的人伤心、失望,你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那你又对得起谁?”
林初穗拿着语文课本的手紧了紧:“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那你又以为你是谁?”
“不好意思,我爸和你妈结婚了,我现在是你兄长,当然,法律上的。”许嘉宁终于放下了课本,抬起头望向她:“对你客气,是因为你昨天主动撤了照片,我觉得你还没有完全无药可救。”
“谢谢,但我不需要你的评价。”
“我懒得评价你。哦,对了,顺便说一声,昨天晚上,他们睡的是主卧。”
林初穗的心脏砰砰直跳,血直冲脑门,手紧紧我成了拳头:“你……再说一遍。”
许嘉宁抬起下颌,冷嘲道:“小鬼,你以为靠叛逆就能左右家长的生活吗?幼稚。”
肖衍偏头看了眼林初穗,她的脸已经胀红了。
愤怒到极致之后,是深深的无力感。
许嘉宁戳到了她心里最脆弱处。
就连前排的陆甜白都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回头担忧地望着他们:“闺蜜,冷静一下。”
陆驰也热血沸腾了,随时准备着,如果林初穗点炮开干,他当然第一个冲上去帮她干架。
林初穗嗓音颤栗,死死盯着许嘉宁:“法律上的‘哥哥’,你很厉害,各方面都强过我,也比我更懂事,更讨家人喜欢,很享受这种优越感,对吗。”
许嘉宁冷笑:“我如果要low到从loser这里找优越感,那也未免太失败了吧。”
“你说什么呢!”陆驰终于是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揪住了许嘉宁的衣领:“会拽几句英语了不起?”
他和林初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铁哥们,自然见不得林初穗被欺负。
“比不过,就动手是吗?”
“比不过?初哥牛逼的时候,你他妈还在什么破伊顿公学装你的假绅士呢!”
许嘉宁冷笑:“有多牛逼啊,是数学终于考及格了吗?还是英语听力终于对了一个?”
“你别看不起人!”陆驰被他气得嗓子都冒烟了:“小学到初中,我们初哥成绩一直都很好,还上过电视呢!”
“你开什么玩笑?”
“开玩笑,你去打听打听,南城附中的过目不忘的天才少女,拿奖拿到手软,还参加过央视最强记忆的全国比赛,把一帮哈佛牛津的大学生干趴下……”
肖衍望了林初穗一眼。
“闭嘴!”林初穗尖锐地斥住了陆驰。
陆驰不服气,还想说什么,但是冒到喉咙里的话,都被她刀子般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他讪讪地坐了下来,烦躁地打开了语文书,不再说了。
许嘉宁也坐了下来,冷冷嘲了句:“吹牛不打草稿,她要这么厉害,我叫她一声哥。”
林初穗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转过身,盯着许嘉宁,看了半晌。
许嘉宁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很不客气地说:“干嘛?”
林初穗顺手扯过他桌子左上角的数学练习册,指了指选择题的第三题:“这道题,你做错了,选B,不选C。”
许嘉宁嘲讽地扬了扬嘴角:“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