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国土辽阔,魔族野性难管,必须从魔君到魔将再到魔侍,一层一层用力量镇/压下去,放才能勉强保持大框架的安稳。
所有魔君一齐请辞,绝对是大事,不仅魔界会乱,若是修仙界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借机进攻的。
正是因为如此,剩余的魔君们才一同到齐,以此施加压力。
一个两个能杀,他们绝不相信,魔尊真的能赶走所有魔君,只剩下一个五境魔人,那便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殷无渊从王座上站起,他注视着魔君们,阴冷地笑了。
“规矩由每代魔尊制定,自然也可由我更改。”他森然地说,“你们算什么东西。”
他伸出手,从魔殿黑暗的角落里伸展出数十条似藤似触手的枝条,它们犹如蛇一般迅速而悄无声息地缠住六个魔君。
魔君们大惊,他们竟然完全没有时间反应,便已经被吊在半空中,藤蔓在脖子和胸前越收越紧,骨头都被压缩得咯吱咯吱直响。
“不必费心请辞了。”殷无渊冷笑道,“一同去死吧。”
殷无渊暴戾的气息大涨,藤蔓也越发张牙舞爪起来。
这藤蔓似乎能吸收魔气,魔君们很快面容发灰,竟然就要这样被活活绞死。
就在这时,魔殿的大门缓缓开启,阳光顺着门缝洒进殿内,落在了狰狞的藤蔓身上。
虞月凝走入殿中,她看着挣扎的前世同事们,不由得叹息一声。
“师尊。”她静静地说,“别这样,魔界需要诸位魔君。”
殷无渊眯起眼睛,他的手仍然控制着藤蔓。
虞月凝穿过大殿,疯长的藤蔓自动为她让开通行的道路,她走上台阶,来到殷无渊的身边。
她伸出手,轻轻地压下殷无渊的手腕。
殷无渊看向她,终于放下了手,藤蔓悄然退去,魔君们纷纷倒在地面上涕泗流涟地咳嗽着,再不见在外面高高在上的样子。
从死亡之线徘徊归来的他们抖如筛糠,殷无渊这几百年的放养让他们已经习以为常,如今似乎都想起了原本的魔尊是多么恐怖的人。
“滚。”殷无渊冰冷地说。
魔君们连滚带爬地离开魔殿,再无任何异议。
殿门再次关上,殷无渊看向虞月凝。
“前世你与他们关系并不融洽,怎得重生归来,谁的命你都要救?”他道。
虞月凝要救的其实并不是这些魔君。
魔尊不在意这些追随他几百年的魔君,不只是他生性凉薄,更是因为他有能力召唤出上古魔化将领,只不过会极其消耗力量。
若是将这些魔君全杀了,他可能会直接召唤,那些魔将骨枯复生,百分百忠诚于他,又强大冷血无比,反而更加棘手。
魔君们活着,虽然魔界不会乱,但也不会让殷无渊召唤出大杀气。
至于其他的事情,昨天她想了一整夜,既然她如今已经再次深陷魔界,没有办法离开,那便也没有必要在面上与殷无渊对着干了。
她越反抗,他只会越关着她。
既然如此,那便不如接受殷无渊的提议。
如今她不过五境而已,可她有的是耐心。一百年、两百年……总有一天,她会重新变成大魔,她总会有机会离开魔界,又或者……
杀了殷无渊。
虞月凝睫毛微颤,过了半响,她缓缓露出微笑,抬头看向殷无渊。
“师尊,我愿意留下。”她说,“你昨日说的事情,可否还算数?”
殷无渊伸出手,他把玩着虞月凝的长发,狭长的眸子注视着她。
“阿凝,你回心转意了?”他挑眉道,“还是说……”
殷无渊轻轻地触碰虞月凝的脸颊,他轻笑道,“你愿意留下来,是因为想杀了我,是吗?”
虞月凝的身体顿时一僵。
她瞳孔紧缩,不明白自己到底何处露了马脚。
殷无渊却哼笑一声。
“不错。”他淡淡地说,“你终于有了精神,倒是不用让我担心你了。”
虞月凝打量着殷无渊的神情,发现他对此确实十分平静,并不生气或者感到被背叛。
“……您不生气?”虞月凝低声道。
“想杀我,是不错的目标。”
殷无渊展开衣袖,坐回王座上。
他的手背抵着脸颊,似笑非笑地说,“阿凝,我很强。你若是想杀了我,便要努力了。”
……
另一边。
魔城中,人来人往,到处都是魔人在议论昨日之事。
在行刑之前出现的那画卷上的神秘女人,无疑点燃了所有人的八卦之心。
到处都有人在议论猜测,那女子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魔殿为何寻找她。
酒馆的角落,霍盛凌戴着宽大的兜帽,面容笼罩在阴影之中。
他目光沉沉地注视着酒馆的墙壁上,魔兵撕下虞月凝的画像,不由得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