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量片刻,走到内寝室取出一只匣子来交给沈鹿溪:“打开瞧瞧。”
沈鹿溪打开一眼,就见里面放一根造型俭朴的玉钗,还有一只男子样式的纯金手环,手环上镶嵌一枚红宝,她愣了下:“这是……”
沈白抬了抬下巴:“你取出来看看。”
沈鹿溪先拿起那只发钗,入手觉得分量不对,拔.出来一瞧,居然是一把小巧狭窄的短匕首,她挥动了几下,只觉得削铁如泥。
沈白又帮她把手环取出来,按开机关,里面放着四颗用腊封住的细小丸药,他先指了指这颜色不同的丸药:“红色的两颗是我特地找来方子配的安息丸,瞬息就能致人昏迷,药效极快,褐色的是解药,而且不光能解安息丸的药性,其他的软骨迷.药,它也能化解几分药性。”
他又看了眼匕首:“这匕首倒是寻常匕首,不过锋利些罢了。”
他一挥手:“这些你都带着防身吧。”
沈鹿溪还怪感动滴,甭看沈白和她平时不咸不淡的,关键时刻还是亲爹靠得住啊!
沈白心下虽是有几分急怒,却不敢再说什么‘若是你兄长在……’之类的话,恐伤了父女情分。他心下到底烦闷,叹了声:“你怎地招来这样的烂桃花。”
沈鹿溪看了眼他的脸:“您年轻时候就没有过?我记着文贞长公主还看上过您呢。”只不过沈白早已娶妻,这才没能尚主。
沈白面无表情:“我是再怎么招惹,引来的也是女子。”他想的一事:“再过几天是你生辰,今年本想隆重些,瞧这情形,还是低调些胡乱摆几桌罢了。”
沈鹿溪犹豫了下:“太子说我办差得当,可能要亲自来喝一盏贺寿酒,也不好太简陋了……”
沈白额头乱跳,又是一声长叹。
…………
姬雍虽然之前随口说了要来,但到底也没定下时间,更没详细说这事儿,沈鹿溪就没太放在心上,送了张帖子心意到了就行。
生辰那日,她清早就被柳嬷嬷拎起来洗漱打扮了,柳嬷嬷还特地烧了一浴桶水让她泡澡,嘴里直念叨:“平时您邋里邋遢的老奴也就忍了,生辰这天断不能粗糙过了。”
沈鹿溪往日住在太子府,每回洗澡都是揣着小澡盆偷摸洗的,难得有泡澡的机会,她也老老实实由着柳嬷嬷给自己沐浴。
柳嬷嬷帮她解了裹胸布,胸口立时没了遮掩,她忍不住叹气:“您这身量可不像夫人,夫人生的纤弱如兰草……”她看着沈鹿溪凹凸有致的身量,欺霜赛雪的肌肤,心情更加郁郁:“若您能换上女装,就凭您这般模样身量,如今早就华盖帝都了,哪里像现在……”她越说越伤心。
沈鹿溪难得被人服侍着洗个痛快澡,倒是快活得很,一边抱着木制的小鸭子一边给自己身上撩水,乐呵呵地安慰柳嬷嬷:“华盖帝都也未必是好事,咱家搁在帝都压根排不上号,我要是真艳名远播,凭咱家这点子根基,岂能护得住?”
她还在长身体,最近胸口涨涨的疼,她又怕被人瞧出什么来,这些日子刻意缠的紧了些。
她在浴桶里狠狠泡了一个时辰,直泡的身子发软,这才被柳嬷嬷扶着出来了。
她歪歪扭扭地刚套上亵衣,就听门外传来姬雍懒洋洋的声音:“沈鹿溪,你起来了没?我要进来了。”
沈鹿溪吓得一个哆嗦,姬雍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不对,就算他要来参加生辰宴,也该是递了帖子,去待客的厅堂啊,怎么就跑到她院子里来了?没人拦着他吗?
柳嬷嬷脸都白了,慌忙取了个宽松的大氅给她裹上,她这边勉强系上带子,姬雍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姬雍见她浑身水汽氤氲,长睫和头发上都挂着水珠,不由微怔了下:“你方才在洗澡?”
要不是沈鹿溪没穿裤子,现在指定得踹他两脚,她紧紧裹着大氅,异常不爽地道:“殿下怎么直接跑我房子来了?”
姬雍走近几步,神态自然,仿佛在自己家一般:“我今儿难得有空,便早来了会儿,现在又没有其他客人,我在客厅带着也无趣,他们说你在房里,我便过来寻你了。”
沈家的护卫也不敢拦她,他好像完全没看到沈鹿溪炸毛的表情,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凑近了盯着她的一头湿发细瞧。
沈鹿溪给他看的浑身发毛,死死裹着披风,生怕被他看出异样,没好气地道:“您看什么呢?”
姬雍饶有兴致地观赏:“你头发居然带卷。”平时大家都簪发,他没想到沈鹿溪居然是个自来卷。
沈鹿溪闷声闷气地道:“我家里有胡人血统,从我曾祖到我这里都是卷发,而且我卷的也不多,就是发梢卷了点,我祖父一头都是卷发。”她紧张的要死:“殿下,您能出去了吗?卑职要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