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珀也看出来了,重重哼一声,“看来你们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了?”
三人不由浑身一震,连忙转身,依次朝宴月亭道歉。
语气听起来,还是不情不愿,褚珀皱起眉,“罢了,明日自己去掌事堂领罚,最好老实上报自己犯的错,我会去掌事堂检查的,出去吧。”
三人如释重负,出去前还体贴地从地上捞起门,硬生生嵌回门框上。
外面传来一声咒骂:“你他娘的关门做什么?小师姐还在他床上呢!”
“我、我顺手……”
骂骂咧咧的声音远去,哐当一声,院门也关上了。
房间内,褚珀尴尬地想挠墙,什么叫还在他床上?清心寡欲的修道中人,思想都这么污浊吗?为什么要用一种“一定会发生什么”的语气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而且,她也很想问,为什么要关门?人家门好端端的躺在地上,你顺哪门子手?
褚珀脸颊爆红,慌忙想从床上跳下去,但她忘了她是旋身落在床上的,缠在脚上的床褥勾得她一绊,就要往床下栽去。
“小师姐!”宴月亭匆忙扑过来接她。
按照偶像剧的套路,惊慌失措的少女会被少年搂住腰,慢动作三百六十度旋转跳跃闭着眼,然后跌倒在他怀中,然后好巧不巧地,唇正好贴在一起。
一个时辰前,他们起码旋转了三万六千度,现在终于轮到意外之吻了吗?
但这个的前提是,她得是女主角啊,而不是男主记仇小本本上要被鲨掉的炮灰。
褚珀眼睁睁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距自己越来越近,而宴月亭这个白痴,死死抓着她的两条手臂,让她连撑一下都做不到。
旁白音忽然激情澎湃地响起:
【这还是宴月亭的初吻!万万没想到竟会葬送在这么个令他恶心的女人手里了。口口,口口,宴月亭拳头口口。】
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硬了,硬了,他拳头硬了!
褚珀顿时大惊失色,把心一横,大喝道:“勾星!”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铁汉勾星刀唰一声冲过来,坚强地插入两人中间。
两人跌落到地上,只听“叮叮”两声脆响,两个人的嘴都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寒冰般的刀身。
褚珀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痛,再然后就是冰。勾星刀为什么这么冰?!竟然跟东北冬天外面的铁栏杆有得一拼。
等等,铁栏杆?
不会吧不会吧!她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立即便想抬头。
紧接着就僵住了,噩梦成真,她的嘴巴牢牢地贴在刀身上,被冻得结结实实。
宴月亭被勾星刀砸蒙了,嘴巴里全是血,他躺在地上,眼眸微微睁大,显然也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
两个人隔着勾星刀无声地对视。
如此近的距离盯着他那双如深海般浓郁的眼眸,褚珀心神一荡,像是要被吸进去一般,竟莫名生出了一丝要被溺毙的心悸。
她慌乱中抬手一把握住刀柄,宴月亭陡然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连忙神念传音喊道:“小师姐,不要——”
但已经迟了,灵力一入刀身,勾星刀兴奋地嗡鸣一声,虽然不再重重地压在他嘴上,但刀刃上溢出霜雪寒气登时迸发出来,越发森冷逼人。
寒雾缭绕中,连两个人的眼睫上都爬上了白霜。
褚珀快哭了,不,她真的哭了,生理性的泪水汹涌而出,“啪嗒啪嗒”滴落到宴月亭眼角,又顺着他的眼角滑入耳鬓。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亲男主呢。你是初吻了不起啊,我也是啊,谁也不亏欠谁。
宴月亭被她的眼泪砸得神色微妙,不断眨眼,那温热的泪珠不断落到脸上,余温转瞬就被勾星刀的寒气蚕食,在他脸上冻出霜雪的泪痕。
“小师姐,你别哭了。”宴月亭神念传音,“别松手,勾星刀很重。”
褚珀闻到了腥甜的鲜血味道。惨,还是男主更惨。
她怕不是宴月亭的克星吧?
旁白百转千回地响起:
【她一定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的克星,他逃,她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旁白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的画风为什么变了?
宴月亭扶着她坐起来,然后褚珀的眼泪便被冻在了自己脸上。
褚珀:“……”
“……我桌子上有茶水,可以用灵力催热。”勾星刀是法器,旁人直接用灵力触及它的刀刃,只会越发激起它的刀气,如今也只能用这种间接的方法。
宴月亭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手肘,这个时候她要是松手,他们俩的嘴唇一定会被当场撕下来。
褚珀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要命地往勾星刀里灌入灵力,小幅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