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珀提着裙摆往阁楼里走,刚走进大堂,便见一个身影往外走来,褚珀喊道:“十九,你刚刚领进去那人呢?”
鹤十九愣了下,才低头回道:“在里面休息。”
褚珀走过去牵住他的袖摆,“那你带我去看看他。”宴月亭若是要来法会,肯定要进行伪装,她总觉得之前在御兽宗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错,所以还想再去确认一下。
“阿四,你去忙吧,让十九陪着我就好。”褚珀回头交代。
鹤童弯腰行了一礼,“是,小宫主。”随后腾空跃起,在半空恢复原形,展翅飞走了。
褚珀仰起头,黑葡萄似的眼眸眨了眨,催促道:“十九,走呀。”
鹤十九也垂头看向她,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她周身扫了一圈,光面上就数出四五件顶级防御法宝,简直是个行走的钱袋子,一层一层防御灵力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他要是动她一根头发丝,怕是立刻就会惊动这些法宝的主人,横生枝节。
能够被仙盟鹤童称为“小宫主”的人,该不会就是仙盟盟主的女儿吧?
可是,她满三岁了吗?
仙鹤童子的化形皆来源于化形符箓,它们本质上还是只鸟,宴月亭借用仙鹤的羽毛,分丨身化作鹤童的模样,此时顶着鹤十九的伪装,只能服从指令,带她往阁楼深处走去。
褚珀敲了敲门,门内没有反应,她犹豫片刻,推开门,看到了倚在软塌上休憩的少年。
她偏头对鹤十九道:“十九,你在门口等着我。”
宴月亭点点头,目送她神秘兮兮地阖上门。
他设下的障眼法,除非是另一个化神修士来这里,否则不会有人识破得了,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孩子。
第94章 他不是秃头,他的头发是……
这少年明明也是个筑基期的修士, 竟然睡得如此毫无防备,被人近身都还没有醒,实在不像是宴月亭的作风。
但来都来了, 还是去看一看吧, 褚珀心里嘀咕着,哼哧哼哧爬上软塌,跪坐在他身旁, 试探性地喊道,“哥哥, 醒一醒,我好无聊,你陪我玩好不好?”
少年沉浸在梦乡里,没有半点反应,褚珀仔细打量他片刻,没看出什么异常, 便故作生气地推搡他, “你醒醒, 别装睡了。”
她伸手摸上少年脸颊, 谨慎地将灵力沁入肌肤。
魂有魂相, 法身也有灵相, 不论是做的什么伪装,灵相是不会变的。
房门口的宴月亭只看到那所谓的小宫主在“他”脸上摸了半天, 小手往下滑去, 又在身上摸来摸去。他确信自己和这个小宫主是第一天见面, 她为何对自己这么好奇?
若不是看得出来她毫无修为,宴月亭得怀疑她是不是在摸他的灵相。
反正是那只仙鹤的身体,就算被摸个精光也无所谓, 宴月亭抱臂站在门口,打算等她摸够了出来,让影魔重新将鹤童藏起来。
他顶替鹤十九,是打算想个办法去中心岛上的天衍宫探一探,仙盟盟主傅乐谦是无修为之人,但他有个师弟是化神期修士,傅常思常年镇守灵脉,只要不出大动静,便不会惊动他。
仙盟里,只有鹤童能自由出入中心岛。如今仙盟的鹤童都在琼花岛上,如无说得过去的理由,他单独往中心岛上去,会惹人生疑,现在倒是可以利用这个小宫主。
褚珀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出来,挫败地想,也是,她现在一点修为都没有,还比不上炼气期的弟子,只因自身是个灵胎,才能操纵灵气,若是她都能探出宴月亭的伪装,那他在踏进仙盟的第一刻,就会被人发现了。
她也不能把少年弄醒了直接问你是不是宴月亭,且不说宴月亭会来法会只是她的猜测,如果他真的来了,那一定是有什么筹谋安排,他现在的身份在修真界太过敏感了。
各大宗门的大能齐聚在这里,说不定她一提“宴月亭”这三个字,都会触动某个大佬的灵感。
目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只有老傅俩爹,这一问可能既暴露了她自己,也暴露了宴月亭。
褚珀纠结地小脸快皱作一团,在心里骚扰旁白,爸爸妈妈妈咪爹咪喊了一串,向它求证。
旁白兴许是被她吵得太烦,终于妥协上线:
【不是。】
哦。褚珀干脆利落地从软榻上爬下去,走了两步又掉回头爬上去,重新帮少年整理好衣襟,确保毫无痕迹,才爬下去往外走。
影魔附到宴月亭耳边,立即将罗不息听到的旁白音传过来。
宴月亭垂眸沉思,“不是……”小师姐问了旁白什么问题,它才会回答是与不是?她们之间能交流之事必定与他有关,小师姐也在找他吗?
她知道我来法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