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夏夭夭大惊失色,惑心没用,惑心第一次没用。
在生出这个念头时,她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红光冲出门去,但转瞬之间,她就被一股大力猛然掼到地上,冰冷的刀刃抵在她眉心,宴月亭目光比刀刃还要冰冷刺骨,令人脊背生寒,“我说过了,媚术对我没用。”
另一间屋子里的两人听到破门声,冲出门来,只见宴月亭的身影倏地一下冲出来,将一抹红影猛地踩到院子里。
他刀尖抵在夏夭夭眉心,抬起眼来,一瞬不瞬地盯着褚珀,眼瞳中泛着光,“小师姐。”
罗不息:男主,你真的是鼍龙吗?
这摇尾求表扬的样子真的好狗啊。
“怎么回事?”褚珀问道。
“她知道我的刀。”
显然,在场之人都知道他说的刀是什么刀。
褚珀顿时一凛,和罗不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震惊。
不会吧,难不成又来一个知道剧情的?
他们将夏夭夭五花大绑捆回房间,这期间,宴月亭给他们说了方才在房中发生的事。
到了这个地步,夏夭夭也看出来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她紧抿着唇,眼中含着怨恨。
褚珀取出符箓布下结界,将整个屋子封闭起来,才坐到夏夭夭对面,“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夭夭收起了她那副妩媚动人的模样,整个人都变得尖锐了起来,嗤笑了一声。
褚珀也不恼,“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没有拒绝回答的权利,搜灵是很疼的。”
夏夭夭沉默片刻,讥讽道:“你们总说我合欢宗是邪宗,可笑,一个个自诩正道名门的人,所做之事却比邪宗还要龌龊。”
“呸,少在那里诡辩,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是你自己贴上来的。”罗不息说道。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希望夏姑娘理解。”
夏夭夭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目光终于转向宴月亭,面无表情道:“十一年前,魔修袭击了俞州永宁,将全镇童男童女掳至城外的一个破庙,投入熔炉里炼制邪器,我就是那些小孩当中的一个。”
宴月亭毫无所动,显然并没有想起什么。
“那个场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没想到你却忘得一干二净。”夏夭夭哈哈笑了两声,“破庙里被捉来的上百个孩子,被锁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就像待宰的小鸡,每天都会被魔修捉几只,开膛破肚,用最残忍最痛苦的方式杀害,因为这样死不瞑目,怨气才最重。”
黑影从宴月亭袖子里滑出来,“啊,是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宴月亭才离开农夫一家不久,像个小乞丐一样四处流浪,到了永宁镇,被魔修一起掳进破庙。
他身上有不知被谁种下的封魔令,所以那些金丹期的魔修并没有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宴月亭那时候还太小,也只是块任人宰割的鱼肉。
影魔混迹人间几百年,只是条咸鱼魔,世间只要有黑暗,它就有生存的余地,没有人修寿命终止的担忧,它从诞生意识之后,就没认真修炼过,否则也不会被一个娃娃盖上魔印驱使。
它对上那些魔修,顶多只能打一个。
宴月亭被魔修钉上砧板,在肢体分离的最后关头,从他眼中爆发出了惊人的刀光,白光映得整个破庙恍如白昼。
这是它第一次知道,他眼中封着一把刀。
那些被救的孩子并没有感激他,他明明有那么厉害的东西,可以一瞬间杀死庙里所有魔修,却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折磨致死,直到他自己被摆上砧板。
“我听到了魔修死前的喊声,斩魂刀。”夏夭夭说道,“我一直记得你,记得你满脸是血的样子,记得鲜血下,你眉心的纹路。”
“后来我被合欢宗的修士看上带走,进入修途,查了斩魂刀的信息,也了解你额头上的纹路是魔纹。”
罗不息不可思议:“那你这是做什么,恩将仇报?还是将对魔修的恨转移到一个跟你同是受害者的人身上?”
原著里面,夏夭夭对男主百般讨好,以身相许还能说得过去,就当做她是为了报恩。
现在蛊惑他破开幽冥,放出恶鬼,踏平玄阳宗,那不是逼他走上伏安之的老路吗,什么仇什么怨。
“恩?”夏夭夭笑起来,“宴公子确实对我有恩,可我不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我这人只记得住仇,我想报的仇,是玄阳宗宗主害死我师尊之仇。”
“只是那日恰巧在客栈碰见了,然后我想……”她抿唇轻笑,眼角通红,“这也许是上天助我,也只有在玄阳宗内部放出三千恶鬼,才能踏平这座宗门了。”
“玄阳宗宗主莫衡,无情道大成,你们知道他的大成是怎么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