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归来(213)
“堂姐病时你同堂兄交谈病情自是理所当然、光明正大,可日日人来人往,谁也不能保证除去人前的对答之外,人后有没有私相授受那么一两次,是不是?真若有心,偷总能找到法子的!”
“可真若有心要构陷,也总能找到借口!”钟薇似是再听不下去了。
她绝不希望自己的宴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站起身来冷冷道:
“楚德仪!你实在太过了!今日就见你咬着理贵嫔不放,可见她骂过你半句?真要有什么证据,说出来就是了,这么捕风捉影,你不嫌丢人么!”
宁妃的话骂得又快又急,楚怀兰便如被扇了一巴掌般,整个人耳边嗡嗡作响、脸庞发热。她茫然四顾,但觉无一人助她护她,莫非自己真的错了?
绝不!
她大声道:“我没有!我、我有实证,越荷和傅北私相授受过。前年狩猎的时候他们便都随了驾,恐怕那时候便旧情复燃。之后,借我堂姐的病情交流暗中往来。”
“后来,你还给傅北写过书信,难道我说的是假的么?那段日子太后有意给傅北做媒,你便突然地孝敬起了太后,见天儿往她老人家那里跑,宫里一双双眼睛,难道没看到吗?!”
她喘了一口气,望着越荷惊骇的面容,心中又是偏愤激怒又是酣畅淋漓,继续说:
“你就是那时候给傅北写了信!哼,你是不肯要他娶别人吧?但他仍是娶了金素……你便开始往金素的姊妹聂轲那儿跑,可笑。你以为、你以为!”
她声嘶力竭:“你以为这些事情旁人都不知道吗?!”
越荷心下已震怖到无以复加之地步,那封信!那封她写给傅北、劝说他娶金素的信!
她分明已经万分小心,传递时借用了聂轲和傅卿玉所留的人手做双重保险,竟然还被人瞧见了?他们隐忍不发,一直到今日才豁然揭开,又该有多么大的图谋、多么大的野心?
楚怀兰决计没有这个本事!她背后究竟是谁要置他们于死地?——楚怀兰连傅北这个堂兄的情分都不顾了吗!
她自己、自己尚不要紧,不至因此被杀,又有孩子,总还有回旋余地。但傅北……傅北的命……!她冒着天大干系送出那封信,只是为了保他性命!
顿时,越荷只觉心头惊雷阵阵,头昏眼花,小腹似也传来下坠之感,只是在眩晕之中辨认不清。自被发难以来始终维持的镇定总算破功,她皱眉张口,只觉干渴焦枯:
“你荒……”却是踉跄了一下,险些伏倒在地。
楚怀兰似乎在大叫着她是心虚,可是,她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女子冲这边急匆匆走来,像是想要抓住她再分辨一二,眼神要吃人一般。
她还在叫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走得又快又急,忽然竟也脚下一滑,直接撞翻了一张摆满了果子佳肴的桌案。
那桌案一翻,直接冲越荷倾倒在地的身子而来,眼看已是避之不得。越荷头疼欲裂,身子酸痛,竟只能勉强抬手相挡。
忽然之间,一只蹬着青色蟒靴的脚横里伸出,重重踹开了那掀翻的桌案,亦把楚怀兰狠狠砸翻在地,给酒水菜肴洒了她一身。同时响起的是一声暴怒的:“你放肆!”
来人一把将越荷揽在怀里。
越荷此时腹痛更甚,伴着头昏脑胀,已到整个人要裂开的地步,几乎看不清此人是谁。
刚才一番挣扎拖移叫她彻底滚下了毡子,跪在冰凉的青砖上,现下虽被人揽着,膝盖的冰冷刺痛却不能缓解。而更加清晰的则是一种冰凉的液体,在裙下蔓延开来,又黏又滑。
她听见,是江承光的声音在惶急地喊叫:“越荷!越荷!”
越荷困惑又疼痛地张大眼睛,却还是看不清楚皇帝的面容,只微喘着吐出两个字:“我生……”便因强烈的寒冷与痛楚陷入了不安的昏沉之中。
第104章 艰难生产 你取刀来,切开我身体,放孩……
半梦半醒间有阵阵腹痛绞着, 像是前世纠缠不息的梦靥,却又格外清晰、真实。温热的巾帕拭在脸上,口里被哺进参汁……
“她怎么还不醒?明明都疼成这样、哭成这样了, 怎么还不醒来?!”
是合真守在她的病榻旁忧心如焚吗?可她自己不是还……不, 不,不是合真。容妃只会冷眼旁观,掩藏心中的窃喜, 她正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么,这个焦急忧切的女声, 究竟是谁的?
——玉河!是她的妹妹玉河!
原来已是移魂重生!越荷猛然睁开双眼,只觑得头顶红彤彤的帐子,还有两条垂落的长带子,被自己痉挛的双臂攀绞着。数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在眼前乱晃,惊喜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