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商富裕，整座城，几乎户户养瘦马，花10两银子买只瘦小的女孩，细心调教几年便能千两卖出，获取暴利。

行业盛行已经数十年，越来越规范，量化。

按买来的女子资质，培养方向分大致为三类。

第一类，教习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淫巧，以及精细的化妆技巧和形体训练。这类价格最高，上不封顶，以后的造化也各有不同，上至亲王妃嫔，下至花魁头牌，无一不精彩。

第二类，培养成财会人才，懂得记账管事，以便辅助合级商户，成为掌得住家的贤内助。

第三类，只是习些女红、裁剪，或是油炸蒸酥，做炉食、摆果品、各有手艺，卖给大户人家做厨娘婆子，或是普通人家的主妇。

殷赛雪，皮肤生的极白，欺霜赛雪，面若桃花，顾盼生辉，当年殷家买她的价格也比一般瘦马高出数倍，整整50两。

殷家与普通人家不同，每次只挑选皮肤最白的小姑娘。理由是女大十八变，除了肤色其他都能变出来。

一白遮三丑，只要皮肤白，变不出来就用精细的化妆技术补。

殷家买她们回来虽然比一般瘦马多花几十两，但卖出的时候，能多出数百数千。

殷赛雪是所有孩子中最白皙细腻。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些形容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殷家严格按第一类的标准培养瘦马，绝对不许她们沾染第二，三类所学。管钱记账，美人就落了俗；染上人间烟火，美人就是落架的凤凰。

殷家养出来的女儿，是最有风情格调的解语花，从来不是烧火做饭数钱的黄脸婆。

和殷赛雪一起的还有殷如霜，殷绛梅。她们三人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有明争暗斗，也有真情实意。

原主16岁的记忆，全是殷家所教的东西，看得出殷家花了大心思培养她们。

剧情里，原主这次估价3000两，是今年最高价。如雪估了1800，绛梅2000。

她们三人全部被京里来牙行收了，赛雪入了六皇子府，绛梅当了尚书小妾，如霜跟了皇商王家三少。

按户籍来说，她们是扬州殷家的女儿，三人是姐妹。明眼人一看，扬州来的，就知道是专门培养的那种女人。

如果那种女人不好，这行就不会几十年兴盛不衰。不论是钟鸣鼎食的世家，还是往来行商，都离不开那种女人。瘦马除了从小接受洗脑式的培养，与一般女子并无不同。

只有少数卖不出的那种才会堕入风尘。哪怕花舫妈妈亲自养大的瘦马，也是为了高价卖去正经人家，并不是为了风尘而培养，没卖出好价钱才在风月场所浮沉。

逼良为娼的事并不多见，大部分是自愿，除了犯罪家属被充入官妓贱籍，更多是自由身，与花舫是合作关系，随时可以走，有些是死了丈夫，有些被婆家休弃无处可去，男权社会下的可怜女人罢了。

原主进了六皇子府后，与她同岁的六皇子对她一见钟情，亲手写了婚书，聘之为正妻。

虽然原主未被皇室正式册封，二人的婚宴也请了不少亲友。

婚后三年，琴瑟和鸣，幸福美满。

直到太子突然薨逝，二皇子被贬为庶人，三皇子被册封为太子，同母胞弟六皇子封为贤王。

皇子只有被封王，妻子才能称为王妃。殷赛雪却迟迟得不到册封，和普通皇子的妻室一般无二。

一年后，皇帝驾崩，太子继位，六皇子被封为贤亲王，聘段氏女为亲王妃。

与圣旨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强行把殷赛雪带入皇宫，说太后召见。

进宫后，殷赛雪没见到太后，却被灌了一杯毒酒，毁了嗓子，假冒罪证之女柳絮儿充入军妓，发配西北。

从此殷赛雪再也没有见过她的丈夫。

到西北以后，因为肤白赛雪当夜就送进了主帅的帐篷。

为了不沦为众人玩物，殷赛雪百般讨好这个男人。她深知自己口不能言，只有活着，才能回京找自己的丈夫和姐妹。

她不是柳絮儿，她是六皇子的发妻，殷赛雪！

5年后，主帅蒙诏归京，殷赛雪随身服侍。几经波折，联系上殷绛梅，两人抱头痛哭。

从好姐妹绛梅处得知，贤王早已成亲，与王妃五年抱三，万般恩爱。

殷赛雪在五年前因恶疾而亡，匆匆火化，骨灰送回扬州殷家。

殷如霜被抬为平妻，生了儿子养在老夫人膝下。绛梅也深得尚书喜爱，怕她日后被大夫人欺负，在外面给她置办了良田房产，养了忠心的仆人。

绛梅劝赛雪跟她出去过自在日子。赛雪婉拒，军妓柳絮儿没有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