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吉祥如意(93)
吉布楚贺一看见这景象,还没走近便高声喊道。
永和宫的宫人们都认得她,谁也没料到一贯与世无争的玉格格会突然插手,执行杖打的太监们也一时愣住,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麻袋里发出嗷呜呜的叫声,哀痛惨厉。虎子一直娇生惯养,何曾发出过这样的叫声?
他方才还在麻袋里翻腾打滚,试图躲着太监们的杖打,这会儿却一动不动了,只能发出凄惨的痛呼。
吉布楚贺忙不迭扑过去,半跪在地上解了麻袋,果然露出虎子一张奄奄一息的小脸。
她小心翼翼地把虎子解救出来,轻柔地抱进怀里,死死护住。
虎子雪白的毛发黏了灰,一块黄一块黑的,胸前还夹着麻丝儿和杂草。一黄一蓝两只晶莹的猫眼儿里都挂着泪,胡须和下巴都打湿了,嘶嘶倒吸着凉气,也不知道已经挨了几棍。
“放肆!”
德妃一声怒斥劈头盖脸地冲下来。
原来她一直与阿夫人待在屋里,听见外面没了动静才走到门口看,这一看可不气坏?
吉布楚贺闻声,双膝都跪下来,抱着虎子面朝德妃磕了个头:“娘娘,虎子闯了祸,是吉布楚贺教养无方,吉布楚贺恳请代他受过,请娘娘责罚!”
德妃双颊微微一动,随即紧紧绷起,面上怒意更甚。
她仍站在屋里,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吉布楚贺和一地的宫人,横眉冷眼,已在发作的边缘:
“责罚你?”
她反问完,倒真忍不住迈出门槛,由阿夫人扶着走下台阶,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是不是料定我不敢罚你?!”
“吉布楚贺万万不敢有这个意思。”
吉布楚贺又低了低头,却把怀里的虎子护得更紧。
“你是皇额娘养在膝下的格格,要打要罚岂是我能说了算的。”
德妃冷冷笑了一声,刮起满院的寒风。她不疾不徐地说道:“咱们也别小题大做,这小畜生把寿佳留下来的书信毁了个一干二净,我只要它来偿命!”
这是决心不给虎子一条活路了。
吉布楚贺抿抿唇,恳切地望向德妃说道:“不,吉布楚贺自幼深受皇恩,得以在宫廷长大,早以视您为尊敬的长辈。现在吉布楚贺有罪在身,您要罚吉布楚贺,于情于理都很应当,只求您能放虎子一条生路!”
德妃却不看她,偏开目光,越过重重宫闱,远望着深秋阴阴的西山,口吻凉薄:
“吉布楚贺呀,你刚进宫的时候,寿佳难道不曾照顾过你?你现在这般回护这个小畜生,我儿在泉下有知,该有多心寒!”
一顶高帽子扣下来,吉布楚贺仍很冷静,她道:“是,正是因为吉布楚贺曾深受公主殿下的关怀照顾,才更应该亲自向她赔罪。”
“你!”德妃倏地转回头来,恨得说不出话。
吉布楚贺仍很镇定:“今日无论娘娘如何惩罚吉布楚贺,都不过分。吉布楚贺自请杖责二十。”
德妃气急,说不出话来。
阿夫人见德妃不敌,正想帮腔,却冷不防一个宫女冲了出来,跪到吉布楚贺旁边的地上。
“娘娘,奴婢有一解决的法子!”
合欢脆生生的嗓音落在杀气腾腾的宫院里,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今日来永和宫来得巧,刚听说了永和宫惹了一只猫大仙,就赶上虎子顶风作案。
早晨德妃在书房重读了五公主的家书,思念爱女。看到一半时,阿夫人来了,便搁置在一旁,没有马上收起来。等穗禾去书房收拾时,一推门就看见虎子站在书桌上撒尿,把桌面上的纸张淋了个通透。
这些日子以来,虎子毁坏的东西不计其数,可是所有东西加起来,也没有五公主这几封书信来的重要!
前几日在明间伺候的宫人都不禁揣测,虎子这猫不去别处作乱,偏偏赖上他们永和宫,一定是那日来过一次后便记了仇。
因为德妃和十四阿哥闹了矛盾,永和宫最近的日子本就不好过。今日虎子这一泡尿更是火上浇油,都不知该说他机灵,还是该说他奸猾。
合欢曾在永和宫待过,不会不知道五公主的遗物对德妃来说有多重要。她原本也不想触这个雷霆之怒,想着把十四阿哥喊来救场。
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她都不知道十四阿哥这会儿在哪儿,再使人去找根本来不及。
没想到吉布楚贺竟然这么疼爱那只小猫,连她一个现代人看了都非常感动。
合欢在旁边看得着急,眼见局面难以收拾,暗道这种关键时候,还是她们女人互帮互助来得靠谱。
吉布楚贺于她有救命之恩,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于是,她心一横,豁了出去跪到了德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