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夫妻(14)
谢笑见他愣着不走,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去。”
下人领了命,捧着杯子直往侯爷房间去。
文岫看着下人慢慢退出的背影,心里一阵唏嘘,这真的是她听闻的富甲一方的长远侯吗?
侯夫人拿自家侯爷没办法,转身拉起文岫的手,一脸歉意的笑道:“让公主看笑话了。”
“勤俭节约是一种美德,侯爷以身作则,我们晚辈自当树为榜样,哪有看笑话的道理。”文岫说得极为诚恳。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谢笑在家一直是这样的作风,但是夫人孩子都不理解他。现在这新进门的儿媳妇竟说要以他为榜样,顿时心花怒放,觉得总算是有人能理解自己了。
其实文岫也只是客套话,但没想到侯爷真听了进去,而且看起来还挺高兴,出门时连步子都轻快些。
只是他转身之际,文岫从他袖口处看到了一道缝合的线,针法极其粗糙。若不是太粗糙,她也不能一眼瞧见。
这……堂堂长远侯,衣服破了都舍不得扔,还要补了再穿?
那一瞬间,她对之前的传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虽然和传闻看起来不大一样,但是能感觉到侯爷和侯夫人性格都挺好。
文岫是这样的性子,如果别人待她好,她也会待别人好。如果别人一开始就给她脸色看,她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原本以为误了敬茶的时辰肯定要给侯爷和侯夫人留下坏印象,但据她来看,侯爷和侯夫人也没有因此事而对她心存不满,这让刚进入侯府的文岫放松不少。
敬茶之后,文岫回了房,她本来想找谢留凤商量些事情,但四处看了看,却找不到他的身影。
不多时,院子里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文岫推门出去,只见一个着黄裳的女子踏着轻快的步子蹦入后院,那双眼睛又大又圆,不笑时有一种肃严在里面,笑起来又显得平易近人,简直像极了侯爷。
后面还跟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这女子容貌要艳丽得多,但周身却有一股清冷的气质,给人一种特别神秘,想要一探究竟的感觉。
文岫盯着两人看了很久,直到那位着黄裳的女子也看到了她。
但是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是直直地望着对方。
谢留凤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双手负后,走到文岫身边,对着院子的女子道:“见了嫂嫂,还不行礼?”
那女子明显不乐意,却还是不情不愿地行了一个礼,“嫂嫂好。”
说完,拉着身边的白衣女子往长廊另一头走去。
文岫看着她的背影,问身边人:“这是你妹妹?”
“家妹,谢茵茵。”
“那另一个呢?”
等了许久等不到回答,文岫抬头望去,只见谢留凤沉着一张脸,神情特别难看。
文岫看他这幅样子,忍不住笑了。
那白衣女子生得极为好看,明眸皓齿,是那种人群中一眼便能关注到的惊艳。平常男子见了好看的姑娘,即使不赶着献殷勤,那也不至于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啊。
“怎么,你和她有仇啊?”文岫本是打趣,见谢留凤沉默着不接话,立刻敛了笑容,“还真有仇?”
谢留凤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屋,文岫也立刻跟了进去。
“你昨天不是问我邢劭是怎么诬陷我的吗?”
谢留凤只说了这一句,文岫立马明白了,“他用的是美人计?”
这下她彻底清楚了,难怪之前谈到邢劭诬陷他的事的时候,他会变了脸色。也难怪昨天夜里会说什么最毒妇人心,原来是被女人伤过啊。
没想到谢留凤直接否认:“不是。”
被女人伤过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况且是生得这样美貌的美人。文岫一瞬间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对谢留凤的态度奇怪地好了几分,坐下来拍拍他的肩膀,长长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不怪你。”
被这么安慰了一句,谢留凤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瞥她一眼,“对于不知情的事,不要妄自揣测。”
“那你不妨说说,让我变成知情人,我再来揣测一下?”
谢留凤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文岫这才知道那吏部尚书邢劭是如何诬陷了这位小侯爷。
邢劭有个女儿叫邢怜月,生得貌美如花,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求娶之人络绎不绝,可是这邢怜月眼光甚高,谁也看不上。
有一日出行,马车受惊,被一旁路过的谢留凤制住了,从此之后就对这位小侯爷情根深种。甚至离了京城,独自到务州来。
旁人都看得出两人之间的暗涌,自邢怜月来了务州,两人也是频频见面,交往甚密。奈何小侯爷身负婚约,不久后就迎娶了文秀公主。偏偏这文秀公主在途中被人暗杀了,一时之间,谣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