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动全球后祖宗摊牌(351)
盛山荇转着签字笔的手一抖,签字笔落在桌面上,滚落在地。
他没有捡,半晌才问了句,“情况怎么样?”
“盛哥,你在担心她吗?也是,你们一起打游戏,感情肯定好。”
他怎么也知道了?
一支粉笔往盛山荇脑袋砸过来。
盛山荇淡然不惊,微微侧开头,红色粉笔砸到后墙的黑板上,画出一段红线。
“盛山荇,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第107页。”
“你说一下,这是什么从句,翻译一下。”
“定语从句,”他站起来,声音不疾不徐,看着t,将三行的,直接语译成英文,还用了不少高级替换词和词组。
别说全班懵了,连英语老师张开的嘴巴,都忘记合上,整个人卡在原地,手里的教鞭指着屏幕。
她做的t,都是自己备课想的,那是课本没有答案的。
“我回答完了。”
英语老师收回思绪,比了比教鞭,态度温柔了很多,“坐下。”
张南城懵了两分多钟,丝毫不敢相信。
“盛哥,你背着我学习了?说好一起垫底的呢?我们的革命友谊小船说翻就翻吗……”
吵死了。
“闭嘴。”
果然没爱了,对他随意呵斥。
“你要不要去探望她?”
“不去。”
不可能去。
盛山荇这周的座位已经挪到了靠后门口这边。
他的座位在最后一排。
下午有课,班里的人基本都在睡觉。
盛山荇也不例外,昨晚脑子乱糟糟的,胡乱刷了一晚上的题目,现在睡得特别沉。
课室里只有电风扇在转动,发出枯燥又单调的声音。
隐隐感到脸上多了一道阴影。
盛山荇睁开双眼,因为侧着睡觉,他清隽的侧脸被压出好几道红痕,睫毛压在桌上,也弯了,有种凌乱的俊美感。
阎甜甜在门口,哪怕出了车祸,依然站如松,盯着他看。
眼里是一尘不染的喜欢。
丝毫不遮掩。
盛山荇脑子里那点睡意烟消云散。
阎甜甜脑袋上缠着纱布,纱布里沁出些血。
八班的数学课代表最先发现阎甜甜,还有其他人,都在关心她。
而她要找的人,依然薄唇紧闭,面色清冷。
阎甜甜随意敷衍了同学几句,等人群散开。
她张口想跟盛山荇说话,盛山荇却拉开椅子,绕过她,从后门去了洗手间。
回来后,继续趴在桌子上。
她被透明化了。
从不知,他的心这么硬。
阎甜甜在课室门口站到打上课预备铃,她脑袋很疼,胳膊和膝盖也疼,这些疼,都比不上心尖的喜悦。
她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他胳膊,有些不敢置信,却又无比肯定,“公子,是你。”
千年前,她驾鹤西去,心有执念。
因为年华献锦绣天下,庇一方平安,有幸见了佛。
她跪在团蒲上,求佛饶他一命。
佛说不可。
“它是上古凶兽,生而戴罪。”
没有轮回转世,永生只能活在烈焰地狱被灼烧。
她愿以己功德,来度他。
“不可,罪孽过深,无法相抵。”
佛还说,他们再也没有相遇的机会了。
她生前不曾落泪,在佛前却落了泪。
她在佛前长跪不起。
那里的仙官说,佛心有硬铁,从不心软。
她在赌,赌一个渺茫的机会。
在佛前跪了千年,佛没心软,可她等到了机会。
“忘川河缺一守河人,你去守,抵上生前的功勋,五百年后,它会被释放,届时自寻。”
忘川河里,没有日与夜,天空是灰蒙蒙色,似明似暗。
她每日在忘川河巡逻,彼岸边镇守妖魔。
弹指五百年。
她等的人要出来了。
听说,在十八层地狱的烈焰会将面目灼烧得面目全非。
几百年来,忘川河的官差告诉她。
他的先祖曾犯下滔天大罪,为三千界不容。
谁又知,他曾有行云布雨,上斩神明下刑百姓之力……
官差劝她投胎转世,勿要执念。
每日,从忘川河走过的亡灵,如过江之鲫。
每个投胎转世之灵,都曾被彼岸边的女人问过:
“公子是你吗?”
“公子是你吗?”
“……”
她没有任何印记能辨认,却固执得要命。
一守,又是五百多年。
忘川河边的彼岸花花开花落,花开妖艳璀璨,花败满界荒芜。
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她的公子。
兜兜转转,还是喜欢他。
盛山荇被那声“公子”吓得一个抖机灵,避开她的触碰,“男女授受不亲,别拉拉扯扯。”
车祸将她给撞傻了?
他抿了抿薄唇,最终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