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做了脏事回来,他根本舍不得碰她一根头发,生怕玷污了她。
韩詹尼眼窝隐有一点发热。
人生能有几个十七年?这样纯白的灵魂,此生绝无可能再找到第二个。
“阿静。能不能给我个解释的机……”
韩詹尼声音一顿。
他看到美丽娴静的女子取出他的家用拖鞋, 放到他的身前。
家里的拖鞋也是她亲手织的,虽然精品公寓有能源控温,但她还是精心地区分了冬鞋和夏鞋。冬鞋是绒毛线编织的鞋面,夏鞋是柔软的合成胶丝。
她自己也换上了拖鞋。她的鞋面是粉色的兔子,他的是灰色的大灰狼。
金丝镜片后,桃花眼猛地泛起了一阵泪意。
外面的女人和她哪里有一丁点儿的可比性?像林瑶那种表子,想一想他都觉得反胃。只是……他是私生子,又是兄弟之间能力最出众的那个,处境危险又尴尬。
从小,韩詹尼就懂得自污之道,他把自己的把柄心甘情愿递到实力最强劲的韩黛西手里,成为她的盟友,这样才有机会谋夺下一任家主之位。
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去碰林瑶那种女人?
还不就是因为韩黛西介意这个女人和太子有过一段,似笑非笑在他面前吹风,说什么“大哥是不是不行呀,送上门的点心也不吃?男人不行的话,是不能做家主的喔”……
他没有别的选择。
反正杨静不上星网,也不单独出门,他以为只要继续瞒着她,这个家就永远是他干干净净的港湾。等到功成之日,他会牵着她的手,将她风风光光地带出去。
这一切,本来已经很快了。
谁知道她忽然出现在那里,亲眼看到了他最丑陋的一面。
“静……”
她走到沙发旁边,坐到她专属的印象派花朵坐垫上,肩膀和双膝放得很平,两只手端正地置在膝盖上,低垂了头,眼睛注视着手背。
他的心头微微惊跳,走到她的身旁,小心地坐向属于自己的大树坐垫——没敢坐实,只松松搭着半边。
“你爱她吗?”一整天没说话,她的嗓音变得沙哑,就像起了毛燥的丝绸在摩擦。
他的心口又一次疼得要命。
“先喝口水吧。”他飞快地拿起桌面上的花茶,替她沏满一杯。
手指有一点颤,洒出少许到脚下的绒毛毯子上面。
看她捧过了茶杯,他的心脏稍微回落了一些,清了清嗓子,很郑重地回答她:“我爱你,从过去,到现在,不曾变过。阿静,这是真心话,但凡有一丝一毫作假,让我被他们踩在脚底一辈子,永不得翻身!”
他们结识在校园。杨静知道韩詹尼这个私生子是怎样受欺负的,知道这样一个誓言对于他来说有多毒。
她一口一口喝完了茶水,声音清澈了许多,也带上了湿润的哭意:“我相信你爱我。”
韩詹尼感觉自己就像打了一场仗,这一瞬间,整个人都快要松散在沙发上。
“可是你也爱别人。”她说。
“对不起,不是那样的,我只是身不由己。”韩詹尼痛苦地摘下眼镜,让她看他的眼睛,“请你相信,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心中的痛苦不亚于你。”
杨静恍惚了一下,唇角牵了牵,迅速低下头去。
“……哦。可是你叫她心肝宝贝呢。”
韩詹尼辩道:“你也看到她是个什么东西了。阿静,你觉得那样的女人,我能有一分一毫看得上么。那都是假的,逢场作戏而已,靠近她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她猛地抬起头,坚定地逼视着他:“可是你要离婚娶她。”
韩詹尼憋屈地咬紧了牙关,额头与手背上迸起一列列青筋,重重喘了两声之后,他咬牙切齿地说:“做她的白日大梦吧!”
“那你不离婚,是吗?”杨静虚弱地问。
韩詹尼见她态度软和,不禁长长松了一口气。此刻,他无比庆幸婚后一直把她圈-养在家里,让她失去了独立生存的能力,只能依附于他。
“阿静,”他情真意切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你冷静下来,慢慢听我说。”
“我还不够冷静吗?”她美丽的唇角牵起一抹苦涩至极的微笑,“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开开心心恭喜你得享齐人之福?”
“不不不,阿静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有些手忙脚乱,“不是那样,阿静!请你听我说完。我现在必须稳住林瑶,不然她反咬我一口,事情会变得麻烦,你知道的,我已拿到了韩氏13%份权,只等韩黛西出嫁,她多分我一两成,我就有绝对的力量竞争爵位……”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问你,现在是不是要和我离婚?”她的眸光一点点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