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宋清盈摸着寝衣的动作一顿,怪不得这料子这么薄,原来还是件情-趣睡衣。
“宝兰,要不你还是给我拿套白棉的吧。”
“为何?”宝兰一脸不解。
宋清盈刚想解释,想到霍致峥方才说的,他们之间的约定只能他俩知道,只好压下解释的心,“算了,就穿这个吧。”
果然工资越高,压力越大啊,各行各业赚钱都不容易。
好在这条藕荷色的丝绸寝衣除了薄一些,倒也不是特别暴露,再加上尚衣局可能高估了她的胸围,导致这衣裳穿在她身上,并没有呈现出最完美的起伏曲线。
宋清盈:惭愧惭愧。
“主子您这般可真美,一会儿陛下见到您,一定会挪不开眼的。”宝兰一边帮她梳头发,一边夸道。
宋清盈讪讪的笑了笑,没接话。
等头发绞干梳顺,霍致峥那边也洗漱回来,乍一见到梳妆台旁坐着的那道纤细身影,他脚步一顿。
宝兰很有眼力见的放下手中木梳,福了福身子,连忙退下,将空间留给两人。
宋清盈这边也站起身,抬眼看到屏风旁站着的霍致峥,身子下意识紧绷起来,有点尴尬,又有点不知所措,最后为了打破静谧,只好硬着头皮唤了一声,“陛下……”
霍致峥“嗯”了一声,抬步朝她走来,忽然开口,“你这身寝衣……”
宋清盈尬得头皮发麻,一句“您别误会,我真不是故意穿成这样勾引你”还没说出口,就听男人嗓音低沉道,“如今已是深秋,天气寒凉,寝衣还是不要穿得太单薄,仔细着凉。”
宋清盈内心:不懂风情的直男石锤。
面上笑吟吟:“是,嫔妾谨记。”
霍致峥不动声色挪开眼,“夜深了,睡吧,明日朕还得早朝。”
说罢,他大步走到床边,那张挂着杏黄色百子千孙帐的架子床里已然摆了两床被子。
霍致峥问,“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宋清盈答道,“睡里面吧。”
霍致峥略一颔首,“那你先进去,朕熄灯。”
宋清盈,“……好。”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宋清盈爬进床里躺好,烛火很快就被吹灭,在昏暗的光线里,她听到男人走过来的脚步声,感觉到床边那块往下凹陷,随后便是帐子被放下,床帷间一时更暗了。
虽然是两床被子,但听到耳边另一人的呼吸声,宋清盈还是忍不住捏紧了衣摆,就……有点紧张。
这场景该怎么说呢,就是尴尬中带着一丝和谐,和谐中又透着一丝不自在,还有点荒谬和做梦的恍惚感。
她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赶紧睡觉,可越是这般想,脑子反而变得越清醒。
宋清盈:你妈的。
忽然,身旁之人出声,“睡吧,朕说了不会碰你,便不会食言。”
“陛下误会了,嫔妾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有点……不太习惯。”她一紧张,声音又带着哨音。
身旁的男人默了片刻,道,“听出来了。”
宋清盈,“……嫔妾睡了。”
别聊了,越聊越尬,累了。
一旦心态咸鱼化,宋清盈的困意便如潮水般袭来,不多时,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听着身侧那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霍致峥稍稍偏过头,昏昏光线里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个大概的面部轮廓。
想起与她相处时的种种,还有今夜她说的那些话,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暗色。
便是三年未见,国破家亡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那也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可观她这半年来的行为举止、思想谈吐……
她真的是那个永乐公主宋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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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秋高气爽,晨光和煦。
宋清盈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乍一看到舒适富贵的床榻她还有些恍惚,等意识到自己这会儿是贵人了,她第一反应是——
得赶紧把多出来的那床被子藏起来!
可她扭头一看,身旁的被子早就不见了,她的被子还铺开了些,像是两个人睡过般。
这些……是霍致峥弄的?
她揉了揉发,掀帘往外唤着宝兰。
宝兰很快走了进来,笑吟吟道,“主子您可算醒了,这会要起来么?”
宋清盈问她,“现在什么时辰了?陛下走了?”
“现下已是巳时,陛下卯时便走了。”
宝兰扶着宋清盈起身,笑道,“陛下走时还特地交代了,让奴婢们不要吵您。主子,陛下待您可真好。”
宋清盈点点头,是挺好的。
他完全可以把她叫醒,让她收拾被子整理床铺,现在他给干了,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她也得好好演戏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