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的书生超宠妻(76)
她利落地转身将帕子过水拧干递给他。
林书安被酒劲熏的脑子发胀,动作迟缓地接过来覆在脸上,热意穿透皮肤往体内蔓延似要将体内的酒气驱赶出来,顿时清醒了不少。
屋子里的氛围莫名的紧张又怪异,桌上摆放的红色喜蜡,两支蜡烛如白日里的阳光突然照进来照亮了不大的卧室。
流逝的时间仿佛静止,甄妙洗漱过想借着去倒脏水好去外面透透气,不想被他抢了先,甄妙拗不过他,只得看他强装镇定实际步伐不怎么稳当地出去了,没忍住手背掩唇笑了出来。
林书安回来看她盯着红烛出神,光晕勾勒出美人柔婉如玉的容颜,无一处不令人赏心悦目。
犹记那一年头回见她是在下了蒙蒙细雨的乡间小路上,她该是被后娘打发去买豆腐,手腕间挎个小竹篮,慢悠悠若有所思地在路上走着,连身后的他跟她走了一路都没发现。
后来雨势见大,片刻时间打湿了头发和衣衫,他本想越过她回家,却看到她抬起衣袖挡雨时露出的瘦弱手腕,上面一片青青紫紫,显然不是一日挨打受气了。
从小得爹娘宠爱的他看了瞳孔紧缩,心头又气又怒,可到最后只剩同情与无力,他连亲人性命尚且抓不住,更遑论怜悯他人救济苍生?
那时她不过十三岁,而他父亲才过世,母亲也跟着缠绵病榻,生活苦痛尽数压在他身上,他年岁才十六而已。
此后他忙于生计奔波,鲜少再遇到她,直到几年后她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娇俏女子,春光将至,她风姿动人,听闻村中无数适婚男子说起她皆春情涌动,若不是她后娘暗里放话非家境殷实之家不嫁,只怕上门求娶的媒人早已把门槛踏破。
而他亦绝了娶妻的念头,是否与她有关他也不知道。
被夜风压下去的躁动再次冲破枷锁,海浪翻涌般卷走了他仅存的理智。
生了薄茧的指腹抚上光洁饱满的额,向下滑是柳眉,杏眼,许是他的靠近吓到了她,薄如蝉翼的眼睫扑簌扑簌如羽扇,偷偷看他一眼又快速收回视线,红颜娇羞欲滴,惹人怜爱。
行至她柔软娇美的唇,他故意在她唇角点了点,刻意放轻的嗓音低沉又温柔:“不早了,该安置了。”
夜深露重,红烛摇曳,衣衫落地,几丝轻吟衬出一片旖旎风情。
云雨停歇时,她早已疲惫昏睡,连他附在她耳边低语了什么都没听清。
---
新媳妇早起做家事孝敬公婆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规矩,甄妙因为早起做买卖一到点便醒了,倒不至于贪睡误了时辰。身边男人睡的正香,他睡姿很规矩,双手置于腹部,一夜未换过姿势。
她放轻动作强忍着浑身酸累起身穿衣裳下地,待婆母和丈夫醒来她要做好早食喂过鸡食。
甄妙蹲在陌生的灶房中看着火焰跃动,心底一片暖,这是属于她自己的一辈子,不需为任何人委屈出卖自己,往后吃的苦受的罪都是为了这个小家。
洗漱过后天光渐亮,隔壁家也传来说话声,喂完鸡她开始熬米粥做香软可口的软饼,顺便思索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林书安一个读书人能把日子过成这般已经不易,如今有了她,家中琐碎自不用他操心。
她早起那会儿四处看了看,屋后有一块空地荒置着可惜,倒不如搭个猪圈抓两个小猪仔喂养,她少不了要上山采山货,割猪草也不过是顺带的事儿,养成了一头卖钱一头自家宰杀慢慢吃。
她打小就听说他书读得好,荒废了怪可惜,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有心去考功名,想自然好,试一试搏一搏才知前路深浅,若是不喜浮名同她一道钻谋这个买卖也成,多个人多个帮手,他们出力气挣好日子。
正胡思乱想,沉稳的脚步声在她身后站定,回头看向才睡醒的他,垂下眼帘轻声道:“你醒了?洗脸漱口的水我备好了,再过一阵早食就好。”
“妙娘……”
甄妙不解地抬头,一眼看到他一如往常没什么表情的俊脸,若不是看到他发红的耳尖,她怕是不会发现他此时不过是故作镇定,不忍戳穿:“怎么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娘随和喜爱你不会给你立规矩刁难你,你若……累了可多晚起,事情交给我来做。”
甄妙听他连几句话都说得一本正经,她活像个检查功课的夫子,强忍着笑说道:“我早起惯了,一到点儿就睡不着了。”
他点了点头安静地漱口洗脸,之后又出去了一下,没多久又回来,站在不远处看她做酥饼,饼鏊上刷了一层薄油,一整块圆饼摊在上面香味瞬间充满整个灶房。
甄妙余光扫到他的身影故意没开口,心里暗道这人难不成成个亲傻了不成?她原本羞涩不安不敢多话生怕惹他厌烦,不想他竟比她还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