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文骂了一句自己变态,但同时她太了解自己,她无法去和一个正常的人建立任何形势的长久关系,她多疑到近病态,一度对整个世界都抱有戒备和敌意,她根本无法给与任何人信任。
除非他患有不可逆的病症,从生理病例心理上就不可能背弃。
顾小文恍然大悟,原来她竟不是见色起意,大概因为死了一遭,孤单的久了,想给自己找个伴儿。
她看着江容笑起来,脑中闪过万千思绪,但也仅仅只是愣怔片刻,剖析完了自己的心理,她再看江容,就更温柔如水。
她声调清缓的开口,“我确实不喜欢被咬,很疼。”
江容点了点头,呼吸很急,眼圈更红了。
他身体不太协调地跑到了门边,把门打开,看着顾小文,“出去。”
“但是,”顾小文走到门边,没有出去,而是抬起了手。
“你看,”顾小文把手腕上的伤展示给将江容看,说,“它已经快要好了。”
江容看了一眼,就迅速地撇过头。
顾小文说:“你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我不怪你,”她说,“而且和这点伤比起来,你带给我的快乐更多。”
“你还帮我画了画,不怕我死了又活过来,相信我说的所有话,”顾小文说,“我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这都是因为你那天对我说了你看到的,我才知道怎么去查。”
“这都亏了你,我们很合拍。”顾小文说,“那天拼乐高,你也帮我纠正过很多次,没人对我这么耐心过。”
顾小文那天是故意拼错,那段时间里,有耐心的不只是她,江容也在一遍一遍地,极具耐心地纠正她。
他很善良,温暖,帅气,干净,年轻,还绝对专一,顾小文要找伴儿,确实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好骗,不好搞。
江容抓着门把手,想起顾小文说的这些,他抿紧嘴唇,额角已经开始 出汗了。
他几乎从没有和一个人一次性说过这么多的话,他们在交流。
不是单方面的,顾小文能听懂他说的,语不成句的话。
江容垂头,汗津津地和顾小文对视,顾小文继续说:“你帮我,我也帮你,这就是朋友。”
“不需要特别去做什么,”顾小文说,“不需要特别去说谢谢,你不用反复地去苦恼怎么面对我,对我说什么话。”
“你不用面对我,”她笑着走进江容一些,“你甚至可以当我不存在。”
江容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深深地吸了气,又吐了出来。
他点头说:“好。”
他把门郑重其事的关上,关上之后,江容真的把顾小文自己扔在门边,自顾自地坐到床边去翻看他的笔记本。
纸张都被他吹干了,但是上面字迹也因此模糊了很多,江容用手捋顺,一页一页。
顾小文又走回来,站在江容不远处,顿了顿又坐在了江容的身边。
江容侧头看了她一眼,挪着屁股离她远了一些,顾小文就又凑近了一些,装着看他手里的日记。
江容又挪,最后挪到了床头柜,膝盖都抵在床头柜上了,没有地方挪了,他才转头,对着顾小文说:“你挤到我了。”
顾小文把嘴撇得像鸭子,夸张道:“可我都没碰到你哎。”
“你挤……”
江容豁然站起来,“我不,不喜欢被挤。”
顾小文无辜地抿唇,还是在说:“我都没有碰到你。”
江容:……
“朋友都会有肢体接触的,”顾小文说,“你看到过吧,牵手啊,挨着肩膀啊,勾肩搭背,甚至是……睡在一起。”
“不!”
江容抓着笔记本捏得纸张都皱了,快速说:“我不喜欢。”
顾小文挠了挠眉心,“别紧张,我又没逼你。”
“我知道你不喜欢人碰,”她说,“可我不是没碰到你嘛。”
江容捏得笔记本都要散架了,手心里面全都是汗。
他的呼吸乱得宛如跑了八百里的野狗,然后在顾小文的视线中,晃动着身体站了足有五分钟。
然后他又坐回了床头柜的旁边。
和顾小文离了不足一臂的距离,只要一抬胳膊,就能碰到。
顾小文心里胜利的小人儿跳起了辣舞,江容却一直在冒汗。
他能够明显感觉到顾小文的存在,这感觉太鲜明,太奇怪了。
哪怕顾小文没有碰到他,他也觉得她像是在压着他一样。
顾小文看着他把笔记本要捏成废纸,也没有躲开,江容呼吸越来越急,最后身体都开始轻颤起来,忍不住要起身的时候,顾小文豁然站起来。
“这次就到这里,”顾小文说,“我不靠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