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简直就是怒喝出声了。

晁阳又捏了捏额头：“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什么？”冷安抱臂站住，噘着嘴看向晁阳，就等着看看他还能给出什么借口。

晁阳放下手，抬头看他：“陆无一不行。”

“我也没觉得他行！”冷安气死了！

“彭师兄也不行。”晁阳继续说道，“而且据我所知，彭师兄以前有过女朋友，他不喜欢男的。”

“我也不喜欢他那样的！”冷安继续愤怒，“再说他也太矮啦！”

晁阳：……

彭师兄只是没到一米八高，但怎么也不算矮吧。

他又沉默了一下：“付师兄也不行……”

这次没等晁阳话说完，冷安就略有些烦躁的打断了他：“我为什么要从他们这群道士里找？我就不能下山去遇到个看上眼的来个一见钟情？”

晁阳抿了下唇，微微蹙起眉头：“去哪里一见钟情？”

冷安：……

他更烦了，不耐的开口说道：“大街上，商场里，实在不行我去酒吧，去网恋，我长这么好看，还能找不着个看上我的？”

晁阳：……

他无话可说。

虽然冷安说的什么酒吧什么网恋他从没接触过，但下意识的晁阳就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他又抿了下唇，斟酌半晌才终于开口说道：“那你看我怎么样？”

冷安：“啊？？？？”

他是真的被惊到了！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晁阳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小少年一脸被吓到窒息的表情，晁阳却是只顿了片刻，就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如果只是想找个人谈恋爱的话，你看我，怎么样？”

冷安：……

他很想说“不怎么样”，但看看晁阳那张完全长在他审美点上的脸，还有前夜因为看到人家落体而鼻血的场景，这么四个简单的字，冷安是怎么都吐不出来。

甚至心脏还有些不规律的跳动，似乎在期盼着什么，又激动着什么。

他皱了皱眉，又皱了皱鼻子，撇开眼睛不去看晁阳：“你又不喜欢我。”

晁阳不动声色，用他以往就惯常的淡然语气，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喜欢。”

声音毫无波动，情绪毫无起伏，表情毫无变化。他仿佛就像在说“今天早上吃面吧”一样，自然极了。

冷安刚刚还有些乱跳的心马上回归平常，他轻轻嗤笑一声：“就这？”他再看晁阳那淡然的表情一眼，心中烦躁更盛——妈的，这么好看的脸，偏偏是个神经病。

他气的一脚踢飞旁边的蒲团，压低声音带着怒气开口：“怎么，难道你要改投佛门吗？以身饲虎？来免其他人的苦难？”他说着，似乎觉得好笑，还笑了一声，但很快又敛去神色，用一种很不屑的表情和语气说道，“你想的美！就凭你，老子的初恋凭什么找你？哼，我又不喜欢你这样的！”

说完，冷安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加了一句“我才不用你管”就气冲冲的又踢了那蒲团一脚，然后“咣”的一下拉开侧殿的大门，气冲冲的就跑了出去。

晁阳还盘腿坐在蒲团上，大门打开，阳光照进来，映在他依旧沉默的脸上，明媚与灰暗交互纠缠，像是他心中那见不得光的期盼和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互相掰扯，不知道过了多久，晁阳才终于动了一下，薄唇轻启，低低吐出几个字：“确实是，喜欢的。”

他又不是傻子，掐算的结果早就告诉他事实的真相，而在和长大后的冷安相处的这短短两天里，晁阳都不敢细想自己有过多少次失态。

刚刚脱口而出问那句“你看我怎么样”的时候，晁阳一开始也以为是自己“以身饲虎”的奉献者，但心中的那些忐忑和期待，酸楚和甜蜜却很清晰的告诉他，不是的。

他，就是这样想的。

知道不能的，不该的，但……谁又能管得住自己的心呢。

晁阳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刚走到门口就见陆无一气呼呼的走过来，见到他就皱起眉头：“你跟冷师弟说了什么呀，我看他刚才气的不轻，都，都快哭出来了！”

“他去哪儿了？”晁阳语气随意，拳头却微微的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

陆无一冲着来路抬了抬下巴：“说要下山，跑出去了。我二师兄跟着去了。”

晁阳的手这才放松下来，彭师兄还是很靠谱的，而且……还矮，由他陪着，冷安的安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点点头：“知道了。”又顿一下，“陶居士还在后殿？”

陆无一看上去很想骂人的样子，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只脸色很难看的点点头，然后像是话也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似的，扭头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