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番外(229)
只是最后走到门口的时候,宴凉突然停了一下。
“我会让人给你送些延年益寿的丹药来的,”
“——可别死了啊。”
“……”
她说出那句话真正的含义,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江煜,活得久一点吧。】
【最好是永生永世,都活在愧疚,后悔和痛苦的绝望中。】……
后来过了十几年,紫/阳宗没有了凌云峰的传承,即便新生后辈中也有天赋极佳,或是在修行中越发出色的弟子,比如后者中,路天逸就是最为典型的代表。
但这依旧阻止不了□□宗的地位在初灵界中一落千丈。
于是有人提出,将少年体内的雷灵根移植给天资优秀且对宗门忠心耿耿的弟子。
——掌门同意了。
也没有人有异议。
就算有的话……那就只有“到底该移植给谁”这样的争执了。
所以这时候,大长老下达了观刑之令。
下令之后,不仅仅只是整个紫/阳宗的弟子,甚至是许多外宗之人都想要来亲眼看一看
这位弑师叛道,亲手杀死那位云竹尊者的罪人,到底是何等面目可憎的模样。
用于行刑的玄冥台,建立在紫/阳宗最深处禁地的万米高空上。
传闻中,那台面上有先人刻下的上古绝灵阵和传送阵双重阵法。
在那里被处刑的人首先会被废掉全身的修为,然后碾碎丹田和仙骨,变成普通人。
最后,被打下天道遗弃之地的禁渊,被无数恐怖的魔物分食。
自开宗以来,江煜是第二个被推到玄冥台上除以极刑的人。
而第一个便是传闻中被心魔吞噬,差点灭世的那位元婴修士。
行刑那天,整个玄冥台的四周乌泱泱地挤满了人。
云竹也被她现在的小主人抱去观刑了。
说实话,即便之前她是紫/阳宗高高在上的尊者大人,但那传说中的玄冥台,她确实是不曾见过的。
然而在此刻亲眼见识过后,她感觉,那不像是刑场,更像是古罗马的斗兽场
还未开场,就充斥着一股死亡的血腥味。
云竹被宴小七紧紧抱在怀里,坐在距离玄冥台数百米之外的高台之上。
这时候,她已经见过宴凉了。
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眼,云竹也认出来了。
那个曾经跟在她后面叫姐姐的小孩子,现在已经完全长大了,据说还已经接任了阵符峰峰主的位置。
云竹高兴激动之余,也开始察觉到到距离自己上一次的死亡,确实应该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三年,五年,十年……?
只是最后,她还是完全不能确认那位姓林的青年口中所谓的“当年”,到底具体是指的多久。
直到这时候,云竹都还不知道曾经的自己已经死去了百年。
“诶,杀死尊者大人的凶手就是那个小哥哥吗?”
宴小七悄悄地跟自己的小宠物咬着耳朵,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意外,像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在传闻中长着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罪人,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只比自己大一点点的少年。
云竹并没有在听对方到底说了什么,她只是焦灼又急躁地踩着小姑娘的手臂,努力伸长了脖子向下面望去
少年赤着脚走出来,四肢和脖颈都戴着厚重冰冷的玄铁锁。每走出一步,那沉重的铁链都会碰撞出让人不快的声音。
江煜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
大概是考虑到观刑时会有很多人来看,他们还算贴心地给了一件干净的外衫。
——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那件衣服看起来很不合身,很大,很薄,轻飘飘的,很轻易地就勾勒出了他瘦得十分嶙峋的肩骨和脊背。
或者,也有可能是少年太瘦了。
漆黑的长发已经长到了脚踝,凌乱着,遮掩了眉眼,只露出一点尖尖的,苍白的下巴和抿紧的干涩唇线。
云竹还记得上一次她从这个角度看他的时候,那时候是宗门大比,江煜越级打败了金丹修士。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站在无数人视线焦点的中央,耀眼得不可思议。
【啊,不愧是我徒弟。】
那时候,云竹还曾这样万分骄傲地想过。
然而现在,此时此刻的江煜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人偶。
冰冷,苍白,空洞。
仿佛从高高的云端,跌进了黏腻的沼泽里,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腐烂。
“……”
可能是犯贱吧,明明对方当初毫不留情地杀了她,然而在亲眼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云竹竟然一点报复的快意也没有。
这样地活着……她情愿宗门直接杀了他。
“但是,我觉得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凶诶,还有点好看。”
小姑娘摸了摸云竹的尾巴,全然不知道自己说了在别人耳中多么大逆不道的话,【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