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番外(169)
直到刚才见了大长老,云竹才真正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如今师父做了太多惹人议论的事情,就连最下面的外门弟子都将师父和那魔族所为联系起来。
一旦更多人知道她四处寻镇魂石……
云竹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当一直以来最坚实的保护屏障出现裂痕的时候,她就像是突然被抛入社会的孩子,全然掩饰不了内心的任何想法。
“拜托了叶时……”
她越想越心慌,原本生硬的语气又软化下来,带上了几分恳求的意味“就……就当是我们的秘密。”
“……”
叶时似乎是被她的样子惊到了,他张了张嘴,正欲说什么,忽然余光扫到一角雪白。
大概是少年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僵硬得太过明显,同一时刻,云竹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立刻轻颤着收回手,却不敢转过身来。
这一刻,犹如残血的夕阳终于坠落殆尽。
可怕的黑暗犹如潮水般漫上来,将整个世界吞噬。
男人昳丽到失真的面容笼上了一层可怕的阴翳,琉璃般的眼瞳中,所有的光都被尽数淹没。
所以下一秒,站在咫尺之间的少年就瞬间倒飞了出去。
砰!
化神的力量全然无法用语言形容,可怕的雷电碾压过来的那一刹那,甚至让叶时所站立的空间发生了一瞬间的扭曲。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电影的慢镜头,
少年身上似乎有什么护身的法宝,然而金色的守护屏障张开的一瞬间,就在下一秒发出了鸟兽濒死的哀鸣。接着犹如脆弱的玻璃一般,轰然破碎。
——血雾和气压一起爆开!
那一瞬间,少女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尽。
但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云竹也未曾受到任何一点点的损伤。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包裹起来,将外面所有的一切尽数隔绝。
——连一滴血都不曾溅到。
她怔怔地,看着远处那个被血色染红的身影,刚才还好好的少年,此刻就像一只破败的风筝在狂风的废墟中苟延残喘。
或者说……
【——他还活着吗?】
云竹颤抖着捂住了唇。
“叶……”
开口的一瞬间,泪珠就滚了出来,一点一滴,不断打在地面上,浸出一片深色。
惊慌之间,她突然回眸看了一眼。
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黑暗之中,精致的轮廓在幽暗的雷光中明明灭灭,乍看犹如深山云雾中出没的艳鬼,一双瑰丽的猫眼冰冷入骨,就好像刚才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随意碾死了只蚂蚁。
那一瞬间,云竹如坠冰窖。
他只是……在看到阿竹和那个人类相拥在一起的瞬间,某种陌生而熟悉的情绪充斥了他的大脑。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
阿竹对他诉说着她对林烬生的眷恋和依赖,以及,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说要去找她的师父。
很久之后,江煜才知道这种情绪,叫做嫉妒。就像是曾经禁渊之下的血海,漫无边际地吞没了他。
而对于这一瞬间的云竹来说,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师父。
即便,即便越淮说师父残忍地虐杀了魏承志,即便他们说师父在玄真殿大开杀戒,即便……很多人说魔族所为,很可能和师父有关……
但是……
但是……
在云竹的心里,无论师父看起来多么冷漠,他一直,一直都是温柔的。
不会是……
不会是现在这样……
——随意而残忍地剥夺他人的生命。
“叶时……叶……呜……”
云竹不顾一切地跑过去,从储物袋里面翻出了所有的灵药仙丹。她难以克制地疯狂颤抖着,外面珍奇非凡的仙药散乱一地。
“你别死……别死……”
实际上,她和叶时的并没有什么交际,但是,云竹不能接受没有任何理由,一个如此鲜活无辜的生命就这样,在她面前被师父亲手……
她的师父,手上怎么能染上这样的血。
但是这一切的缘由江煜都不知道,他只看到了无助又绝望的少女。
漆黑的焦土和干涸的血液中,她跪在满身血液的少年身边,恸哭到不能自已。
【江煜……江……江煜……】
【你别死……别死……】
这一幕忽然间仿佛穿越了时光,和很久很久之前的他们重叠。
本该在天罚中死去的禁渊魔物,因为人类少女的拼死保护而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那个时候,阿竹哭了很久很久,好像流出来的眼泪比他的血还要多。
江煜知道那泪珠的温度,明明并不怎么烫,每每触及之时,却又像是能够灼伤他所有的防御、虽然最后,她依旧抛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