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死对头+番外(219)
裴云潇自然而然地担起照料他的任务,光明正大的借着照看的机会住进了唐桁的大帐。就像唐桁曾经照顾她一般,为他上药,帮他进食。
昏暗的帐内,两人分睡两张卧榻,隔得不远。
“潇潇。”唐桁却没有睡意,轻声开口:“你可知,我在阵前,看到了谁?”
“谁?”
唐桁沉默了片刻,吐出两个名字:“赵希文,何璨。”
“什么!”裴云潇一骨碌翻坐起来:“你说他二人在荣王军中?”
唐桁点头:“不知荣王是如何瞒天过海的,但他二人现在是荣王的左膀右臂,在军中职务很高。”
赵家有太后,何家有贵妃、皇子,这两个人怎么会跟荣王牵扯到一起去?裴云潇怎么也想不通。
唐桁与荣王的这一战,虽然打得惨烈,却是阻止了荣王谋反以来一直的所向披靡,断了荣王叛军北上的希望。
这一场战役,用血淋淋的代价让本来涣散的大军真正凝聚在了一起,战力骤然提升,也让唐桁,一跃成为所有将士心目中,真正心服口服的领袖。
这是唐桁带兵平叛的第一仗,也是最大的一仗。
此战过后,两军转为攻守拉锯之战。今日一方夺下一座城池,明日另一方就会再夺回来。
战争让一向富足的江南遭到了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农人不思耕种,商人不思贸易,所有人人心惶惶,不知道第二天醒来,头顶上又换上了哪一片天。
很多州县的知府、县令都换了几拨坐,每次城池易手,都要更换一批。到最后这些官吏都成了墙头草,谁濒临城下,就向谁开城投降,跪地效忠。
虽说这也是人性使然,可却显然对平叛极为不利。有时大军刚离开攻下的城池,就被荣王叛军绕后。本来能成为自己的后方,转眼就变成了前后夹击。
唐桁最终发了狠,再又一次从叛军手里夺回一座县城后,将那墙头草的县令直接拉到县衙门口,当众处斩。
当然,在如此乱局之中,只有威慑是行不通的,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
唐桁让士兵在大街小巷鸣锣告示,县衙官吏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禄,自然忠君之事,委身投降叛军,自当以谋逆罪论处。但普通百姓则不同,只要不为叛军报信引路,单为保命而降者,无罪!
之后,他命大军支出军饷在城内以双倍市价购买百姓家中的物资。不多,只是象征性的,却能给百姓一些利益和保障,让他们不会过于恐慌。
同时,唐桁每收复一座城池,就划出一部分兵力留下驻守,由军中将官直接协理文政。并严肃军纪,不得扰民。一旦出现扰民之人,不论罪名,全部按军法处斩,杀鸡儆猴。
虽然如此一来,大军的人数在不断减少,但后方的城池有了保障,大军也不至于疲于奔命。
这些政策一一实现下来,战局很快出现了扭转。
在唐桁收复江南最大的衡州府后,荣王叛军,迅速显露出了颓败之势。唐桁顺势乘胜追击,将拉锯战转为了反击战,一路将荣王赶回了自己的封地——荣郡。
江南的冬季来得尚晚,天气湿冷,却不见下雪。
大军将荣郡已围困了半月有余,从当初的势不可挡,到今日的四面楚歌,已过了三个多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荣王,只是困兽犹斗。
这日半夜,军营陷入沉静,只有来往巡逻的军士,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
“报!”一声高呼划破夜空。
唐桁撩开帐帘跨步而出,裴云潇也跟在后面。
“报!禀报将军,荣郡太守鲁巍孤身出城,说以荣王项上人头向朝廷投降!”
唐桁一惊,道:“整肃大军,带上一队人,随我前去城下!”
一行人骑着马匆匆赶奔荣郡城外,就看见月光下,太守鲁巍孤零零地站着,衣着单薄,手里捧着只木盒。
见唐桁的军旗过来,鲁巍上前一步,举起木盒:“罪臣鲁巍拜见唐将军。”
“鲁太守,这是什么意思?”唐桁扬声问道。
“罪臣身为荣郡太守,未曾早早察觉逆党反心,愧对圣上恩泽!今逆党慕容允认罪伏法,自尽以降。臣以其项上人头开城投降,望将军放荣郡百姓一条生路。”鲁巍道。
裴云潇一听就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荣郡是荣王谋反的大本营。这么多年来,荣郡上到太守,下到百姓,都是只知荣王,不知天子。更何况,荣郡豢养那么多的私兵,甚至以僧侣道人为掩护,可以说是人人皆兵。
如今鲁巍拿着这一颗人头,就要唐桁放百姓一条生路?
那又该如何区分谁是百姓?谁是荣王的叛军?
想着,裴云潇踢了踢马肚子,接近唐桁身边,低语道:“将军,向京城奏请的密信,还没有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