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洛萧萧一径深+番外(74)
“且去问问?”墨离道。
“得嘞,离哥哥,我们循着琴曲声去,必定能有所获。”除了这蒹葭楼,还能有如此密集的琴曲声传来,那乐坊必定能有关于蒹葭楼的线索可探。
“就按你说的做。”墨离应道。
说罢,二人并肩朝琴曲悠扬处而去。
“宛在水中央,这乐坊虽小,名字取得倒是不错。”萧翌协笑道,时隔二十年,看来苏宛央的梦想有人帮她完成了。
“进去吧。”墨离道。
乐坊的空间不大,仅由前厅、后院和里间组成,而这后院便是琴声所在之地,此刻琴声正抑扬顿挫。
“有人吗?”萧翌协呼道,并未得到答应,便又再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想了一下,便掀开帘子,朝后院看去。
此时正有几位童子背对他们席地而坐潜心抚琴,如痴如醉,其中一位却是陷入难色,叹了叹气道:“又错了。”
这时有一位束了发髻的妇人从里间款款而来,在那童子身旁蹲下,柔声问道:“阿贤,为何叹气?”
“先生,我还是跟不上。”名叫阿贤的童子向眼前的妇人说道。
那位妇人耐心说道:“无妨,我不是说过吗?没有谁生来便会抚琴奏乐,资质差点也仅仅只是一时的,你日日勤加练习,必能有所得,且放宽心态罢。”
“是,阿贤明白。”收到鼓励,那童子眼神亮了起来,褪去郁色,便重整旗鼓,缓缓拨动了指间的琴弦。
妇人见此情景,满意地笑了笑,站起身,这才发现掀帘的萧翌协,愣了片刻,随即恢复适才的温婉,这才迎了出来,问道:“不知几位公子有何事?”
眼前的妇人正是玉晞,想不到当年一别,那个哭哭啼啼的侍女如今竟成为了一名乐坊的先生,二十年过去了,玉晞褪去了青涩,虽容颜不再,但举手投足间更为优雅得体了。
萧翌协未答,墨离便已弯了弯腰,恭敬道:“先生,晚辈黎山子弟,今上门打扰,是有事相问。”
闻言,玉晞眸中闪过一丝异色,扫了一眼身旁的萧翌协和陌狸,随即柔声道:“且都坐下罢。”
“那就有劳先生了。”墨离颔了颔首道。
听他们道明了此来的因由,谈起蒹葭楼,玉晞却是面露俱色,继而叹了叹,方才道来。
二十年来,蒹葭楼起初是越办越兴旺,一年比一年培养的才女多,上门求取之人亦是五湖四海皆有,当时甚至还有一句话形容此盛况,只有踏过蒹葭楼的门槛,方为不枉此生。
直到十年前,蒹葭楼依然是门庭若市,那时玉晞攒足了钱,便辞了蒹葭楼的工作在此地段盘下一座庭院,开了乐坊。
只是在她离开后不久,蒹葭楼忽生变故,那时正当红的才女傲雪凌霜坠楼身亡,血染蒹葭楼,经查后定性为自杀,因由不详。
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就在前一日,凌霜与往日并无两样,对每一个人都笑脸相迎,着实让人难以联想到她会是想要自杀的人,但在场的目击者又确确实实地见到了她决然的纵身一跃。
凌霜自杀事件过去了以后,原本大家都以为此事便能告一段落,过了一年,蒹葭楼也捧红了另一位才女嫣然。
谁知好景不长,那嫣然亦是当着大家的面,自蒹葭楼上坠下,当场身亡,只是她的死状比凌霜惨,揭开面纱,大家发现她绝望的脸上布满了血痕,皆是被刀子所划,是被生生毁了容。
大家一时哗然,却是怎么也没有查出导致嫣然毁容的人是谁?第二年又是如此,又一位当红才女白画坠楼,死状和嫣然相似。
大家便纷纷猜测是诅咒,只要成为蒹葭楼的才女便会收到诅咒,毁容坠楼身亡,一时之间,蒹葭楼的其他才女人心惶惶,大都连夜走了,但依然有人选择留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却有人豪掷千金将这蒹葭楼买了下来,一改蒹葭楼典雅的风格,那幕后之人里里外外布置得极尽奢华,而这蒹葭楼亦是不再以对琴为主,改为舞楼,而才女们亦是变成了花枝招展的舞女们,这舞楼主要在夜间营业,笙歌起舞,以此吸引只望醉生梦死的过客,总而言之,颇有风尘之气。
听到花枝招展一词,萧翌协嘴角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幕后之人正是花垣,果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如此过了一年,蒹葭楼也并未再发生异事,直到有蒹葭楼先前离去的才女返回来了,同样成为了蒹葭楼的头牌,只不过这回是以舞闻名。
不久后,这舞花魁亦是坠楼身亡,与先前的人相似,毁容坠楼,死状惨重。但即使如此,这蒹葭楼并未像之前那样受什么影响,发展得反而更是如日中天,就在人们都把这先前坠楼的舞花魁忘了时,正当红的舞花魁瑾灵同样自杀身亡,年复一年,每年都有当红的花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