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灵+番外(8)
石无因抬头…“敢情你用的是符纸?”
申苒扬起下巴:“你别不识好歹,到时候我自己燃符一走了之,看你们如何脱身。”
石无因能屈能伸得很:“申女侠说笑,此番大计没了你是万万不能,你且将那另外的权衡说出来,我们照做无误!”
柳观言对石无因这样没脸没皮的模样实在熟悉得很,也不觉得奇怪:“是啊,申姑娘,你说。”
申苒冷哼一声,一转身就看见柳观言那张涂满白/粉的脸,脚步一顿,脱口而出:“你为何涂成吊死鬼的模样?”
柳观言闻言一怔,抬手又抹了些白/粉下来,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将玉小姐送到城外时,并没有见到那林公子的身影,我们在约定的地方等了许久也没有音信,保险起见,只得将玉小姐又送回来。”
“我在那处寻了许久,直到在草丛里找着了玉小姐的物什。”申苒从袖口里摸出一个缝得奇形怪状的荷包。
玉乡接过来:“你如何知晓这是我的?”
“那荷包里有你绣的字,虽说歪七八扭了些,也能依稀辨出来。”
石无因凑近看了看,叹道:“这还叫歪七八扭,这分明是乱七八糟啊,申姑娘好眼力!”
申苒懒得搭理他,玉乡又白了他一眼。
“想来林公子应该是忽然被人掳走,情急之下才将这荷包落了下来。”申苒踱着步,“你们想,谁要掳他这样一个文弱书生?”
玉乡思索一阵,抬眸就道:“我爹!”
申苒点头,“所以我在府里寻了,不出所料的话,林公子此刻应该就在府上西北角的柴房。”
玉乡揪着衣角:“我爹,该不会?”
石无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玉老爷他,应当是知道了。”
柳观言反应过来:“我说呢,我顶着这样一张大白脸都没有穿帮,想来玉老爷就是故意的。”
玉乡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怎么办?我爹还真是老奸巨猾!”
石无因眉角一抽:“果真是亲生的闺女。”
“玉老爷现下指不定坐在院里喝茶,看咱们搭台子唱大戏呢。”
申苒轻轻叹口气:“现下就是将林公子救出来,趁早离开。”
石无因微微一笑:“我倒是有别的法子。”
柳观言看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戏一般地抬眉,心道瞧瞧这厮能放出个什么屁来。
“要我说,不如生米煮成熟饭!”石无因定定地看着玉乡,“今夜,便是你同林公子的洞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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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再喝些!”
石无因眼神迷离,脚边似乎长了许多的墩子,绊得他摇来晃去,几次差点就摔在地上。
“好酒!好——酒——”,石无因端着酒杯,同对面的人轻轻一碰,又立刻把手缩回来,脸上挂着红晕,嘴里带着笑,眼皮子沉甸甸地抬起来又掉下去。
“我说姑爷啊,你可少喝些,玉乡那样泼辣,少不得要修理你!”
石无因努力地掀开眼皮:“修,修理?”他大手一挥,“那就让她修理,男人嘛——”
周围人哈哈大笑起来,又围过来不少人同他对饮。
石无因挨个接着,到最后,腹中一股子酸水反上来,刺得他喉咙一痒,差点当场吐出来。
石无因抚着胸口:“诸位,失陪,失陪一阵,容我去趟,去趟茅房!”
旁边人见他不胜酒力,连忙扶住他:“哎呦喂,喝成这样,来来来,大伯我扶你去!”
石无因吞了吞口水,轻轻地扒开他手:“不必了,不必了,大伯,你快些去打歌,我一个人可以!”
“那,行吗?”
“无妨!我独自可以!”石无因站得笔直,看上去确实没什么大问题。
旁边的人打了打那大伯的手臂,附在他耳旁悄声道:“你有些眼力见,夜色正浓,人家新娘子可还在房中等着呢。”
那人反应过:“哎呦,姑爷你可快去,别憋坏了!”
穿过热闹的人群拐到一处幽暗些的回廊,石无因这才停下左右摇晃,步伐不稳的身体,掸掸袖子,扭扭脖子,叹道:“演戏可真累。”
他脚步轻快,径直往西北去,用几声猫叫,数颗石子轻而易举放倒了守在柴房外的几个仆从,又从人家身上摸来了钥匙,顺利打开了柴房的门。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子霉味儿,石无因抬手在鼻前扇了扇,就着月光便看见躺在柴堆上不省人事的林公子。
他将自己同林公子的衣裳迅速对调换好,扶着尚在昏迷中的林公子出了柴房。
他专挑人少的地方走,路上遇了人便捏着鼻子说自己凑巧在茅房遇到了醉酒的姑爷,姑爷不胜酒力,让他把自己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