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母得知,立刻过来跑过来通知林文和一家。
苏南珍和林文和也算跟这事有点关联,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审案也挺好。于是两人跟在卓母和卓施施后头到了县衙。
县衙大堂已经跪了好几个人,正在念书的卓万里被叫了过来,胡子拉碴的卓父以及趴扶在地上的逃奴。
在这个时代,奴告主,无论是何缘由都要打二十大板。这是身为主人的权利。
偏偏这逃奴胆大包天居然敢害小主子,这是挑衅权威,蔑视制度。按律当斩。
但是审问过程中,逃奴只肯承认自己抢了小主人的财务,将小主人丢下,不肯承认下毒。他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他身无分文,根本没钱买毒药。
根据仵作验尸,那头牛中的是老鼠药。
而老鼠药这种东西,许多江湖郎中都会配,根本无从查起,案子到这里,已经陷入僵局。
县令严刑拷打,这逃奴本来在路上就被卓父打个半死,才打了二十个大板,就已经受不住,终于还是招了。
回去的路上,卓家一家终于有大仇得报的喜悦。
卓父更是对林文和钦佩不已,一路上都在称赞林文和算命精准,居然只凭八字就将人找到,实在太厉害了。
林文和摇头,“我只能推辞此人在里水,可里水那么大,卓兄居然能这么快就将人找到,肯定没少下功夫吧?”
卓父想起这二十天的辛酸,也是满脸唏嘘,他让儿子回去学堂念书,自己则请林文和两口子到他家吃饭,庆祝他儿子大仇得报。
卓母和卓施施去灶房烧饭,苏南珍跑去帮忙,卓父便和林文和说起寻找逃奴的事情。
卓父到了里水,使了些钱,查到逃奴在里水有个远房亲戚,然后他在附近租了个房子日夜监视那亲戚。
终于有一天,他看到那亲戚跟做贼似的出了家门,他跟在身后,发现对方见的人正是逃奴。于是他立刻雇了两个人将人抓获,带回了屏山县。
林文和听着敬佩万分,卓父看着粗枝大叶,没想到办起事来这么谨慎。
只是林文和还是有些存疑,“刚刚逃奴在堂上他不曾下毒,卓兄怎么看?”
卓父拍着巴掌,“他知道大人查不到老鼠药来源,所以才那么说。你看他后来不是承认了吗?”
林文和持反对意见,“在堂上,他从大人口中得知牛中毒死了,显得很吃惊。我觉得不是装的。”
卓父拧紧眉头。
“卓兄,这是我个人意见。如果那毒真是他下的,你们这是大仇得报,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可如果下毒之人不是他,也就说后头还有一个凶手想要害万里的性命。事关孩子的命,你可不能大意。”林文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
但卓父越听越心惊,是啊,如果下毒的人不是逃奴,那他儿子以后岂不是还会被人害?
他年纪一大把只有这一双儿女。要是万里死了,他可就绝后了。
卓父一瞬间将所有可疑的凶手全都聚集在脑子里,一个个怀疑,最终也没有最终人选,他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给林文和满满倒了一杯,“上回你要回家,不好喝酒。这次你家就在隔壁,应该没事了吧?来,喝一个。这次要不是你提醒我,将来万里恐怕还会遭罪。老兄我谢谢你提点。”
林文和笑了,品了一杯,赞不绝口,末了放下酒杯低叹,“卓兄不嫌我多嘴多舌就好了。我也怕我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卓父哈哈大笑,“哪儿的话。你这才是良言苦口利于心呢。”
儿子读书,卓父也跟着沾光,学会不少成语。说话也文绉绉的。
卓家这边特地买了几样好菜招待林文和两口子,菜香飘到隔壁院子。
正好运粮回来的许永富和许宝昌以为家里做好吃的,颠颠跑时屋里,谁知只看到满桌素菜和咸菜。
许宝昌脸立时拉下来,责备地看着他娘,“娘,你怎么能天天给我们吃这个。家里挣那些钱干啥的。就不能割两斤猪肉吗?”
杨婆子瞥了他一眼,“吃啥肉。咱家生意都被陈氏粮店抢走了。挣的钱勉勉强强够一家子嚼用。哪吃得起肉。”
杨婆子为人抠搜,脾气还不怎么好,杨氏粮店的生意比巷尾的陈氏粮店差远了。
外面就是肉香,钻入鼻腔,许宝昌心生烦闷,将去年喝了一半的酒拿出来,与父亲一块喝。
杨婆子也不管他们,反正一年就这一瓶,早喝完早拉倒。
父子俩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
第34章 开业第一天
半夜,清凉如水,苏南珍给林文和端了一杯醒酒汤。这是卓母做的,特地给她送了一碗过来。
林文和喝完之后,脑子不再一突一突的,像个小狗不停蹭着苏南珍的胳膊,那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