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澈深握着她胳膊的手还越发用力,许久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你是诈死吗?”
拈花看着他颇为真诚,“为师其实也不知道怎么醒来的。”
柳澈深却不说话,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
拈花也没了辙,这自然是瞒不住了,换作别的弟子,必然就信了,柳澈深这么聪明,根本瞒不住。
柳澈深抓着她的肩膀的手,越发用力,“师父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吗?”
拈花听得心头发颤,被他抓着胳膊动弹不得,又是光溜溜的,越发势弱,拉着衣裳颇有些难言,“攻玉,为师也不想这样,实在是走投无路,你先帮为师把衣裳穿起来,这样着实有些奇怪。”
柳澈深见她还在想衣裳,心中越发难受,猛地将她拉扯过去,眼泪却顺着好看的眼睛落下,眼里全都是血丝,可见这些时日没有一日休息好。
拈花对上他的眼睛,一时间颇有些愧疚,可他的手慢慢上移,似乎要掐上她的脖子。
拈花吓得不敢动,他那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似乎恨不得掐死她算了。
他手慢慢上移,终是停在了她的肩膀,话间很轻,“你根本没有心。”
拈花被他说得一怔。
柳澈深已经放开了手,起身往外离去。
拈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颇有些复杂,才刚有了些许感伤的情绪,肩膀的疼却越发强烈。
孽徒啊,两只手都要生生废了。
拈花看向自己细白的胳膊,果然两道掐痕,这力气也不知哪来的,真较真起来,她还真敌不过。
此地不宜久留!
拈花抬着僵硬的手,颇为生硬的穿上衣裳,下了地差点摔了,这么久没有用上这两条腿,实在不灵活。
她连忙一边揉着腿,一边如僵尸一般往外走去,外头是个园子,空无一人,好像不是魔界。
拈花绕过回廊一路往外走,果然找到了门,外头一层接着一层的台阶,直通而下。
拈花连忙上前,才颇为僵硬地迈出门,就看见柳澈深站在外面台阶上,察觉到她这处动静,慢慢转身看了过来,见她一副要逃的架势,眼神越发冷。
这可真是太不巧了,这么多门,偏偏就选择了和他一样的出口,也不知道是她衰,还是因为师徒的关系。
拈花颇有些尴尬,捂着乱糟糟的衣裳又僵硬地上了一步台阶,“攻玉,为师可以走了吗?”
柳澈深看着她许久,才淡声说,“你要走要留,与我何干?”
拈花闻言放松不少,往台阶下走,越过他的时候加快了脚步,唯恐他又改变了主意。
拈花一步步往下走,柳澈深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让她莫名有些僵硬。
总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这天色还阴沉沉的,让她眉心乱跳。
拈花往下走去,底下迎面而来一群修仙之人,看见她皆是一愣。
“衡山掌门?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看见她,又看见她身后的柳澈深,“果然有蹊跷,你莫不是与魔界勾结,你和这魔头什么关系?”
“这般衣衫不整,难不成是师徒乱伦?!”
拈花着实有些头疼,她也想把衣裳穿整齐些再出来了,这不是手脚不方便吗,这些修仙之人嘴皮子真碎,说到哪儿去了。
明明是徒弟要杀师父,她这都差点要成案发现场了,想得还挺香艳刺激。
传出去,只怕谣言四起。
拈花正琢磨着动手,又怕刺激了柳澈深,犹豫不决之间,前面那些人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拈花下意识抬头看去,刚头还站在下面叫嚣的人,竟然化为了丝丝缕缕的烟雾,随风飘散而去,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巨大的白色烟雾猛然从天际而来,将那些烟雾全都吞噬而下,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拈花眼中瞳孔瞬间放大,她没有动手,那动手的自然就是他了。
她慢慢转头,看向站在上面的柳澈深。
他神情冷淡看着那一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就好像刚头杀了这么多人的不是他。
拈花突然感觉一股冷意直穿骨子里。
她刚头若是再往前一步,那是不是也是这般下场,连尸首都留不下,直接散成了灰而去?
拈花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怕,再也无法把他当作往日的柳澈深看待,这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大杀器。
他只要想动手,那方圆百里只怕是没有活口的。
柳澈深看着前面许久,慢慢将视线移到了她身上,眼神又冷又厉,淡声开口,“你既然这么喜欢玩,弟子便陪你玩,看是我杀得快,还是你护得及。”
拈花心中一凛,突然‘叮’地一声,久违的系统突然提示音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