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温澈忍不住松了口气：“那就好。”

“顶多断她一年生活费。”

温澈刚呼出去的气又倒提起来：“……”

陆樾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反应，把话说完整：“但对你的话，我就舍不得了。”

温澈一起一落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他在逗自己，黑下脸来：“您越来越无聊了。”

“多谢夸奖。”陆樾转过身，“我送你回去。”

温澈大步离开书房：“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

陆樾不置可否，只是照常跟在他身后下来，顺便路过衣帽间拿了外衣。

来到一楼，陆夫人一见到他就上前揽住他的肩：“孩子，你的车钥匙呢？留在我们家吧，明天有人过来打理家里的车，正好帮你一起打理了，到时候再给你送回去。”

温澈连连婉拒：“不麻烦阿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

陆夫人立即笑道：“那何必呢，让陆樾送你，现成的司机为什么不用呢？”

“……”

现成的……司机？

温澈回过头，

见陆樾已经穿好外衣站在门厅，神情平淡。

别说……光从他毫无抵抗的姿态和表情上看，还真有点像待命的司机。

温澈还是有点不情愿，但是陆夫人不给他继续回绝的机会，就直接把他送出去了，临走的时候塞了一个盒子在他口袋里。

温澈直到被塞进陆樾的车，才有空无奈地捂住脸。

陆夫人的全套操作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把那只盒子从他口袋里拿出来，更别说拒收了。

陆樾启动车，看了他一眼：“给你就收着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温澈看着盒子里安安静静躺着的一只腕表，干笑一声：“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陆樾没说什么，只是无情地说：“总之我不会帮你还给她的，你要还就自己来我家还。”

“呵。”温澈把盒子收起来，“你的套路我已经走到头了。”

陆樾不以为然：“还会有新的。”

温澈扭头打量一下他，发现从出来以后，他又变得开始嘴上不做人了。

“你是双重人格吗？”

陆樾：“？”

温澈：“感觉你白天晚上有点不一样。”

陆樾笑了一声：“我跟父母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觉得不自在。”

温澈一愣。

回想一下，似乎确实如此。今天只要是在陆夫人面前的时候，他就显得格外冷淡。

温澈慢慢呼出一口气，琢磨了一下措辞：“其实吧，你妈妈好像挺关心你的，很多你小时候的事都记得很清楚。”

“长大以后的呢？”陆樾忽然打断他。

“嗯？”

陆樾说道：“她总是爱说我六岁以前的事，因为她和我父亲的婚姻以及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我六岁那年开始出现问题的。”

温澈微微一惊，原本他以为陆樾的父亲从一开始就喜欢使用暴力，没想到竟然是中途改变的。

“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陆樾顿了顿：“说来话长。”

温澈听他没有主动回答，知道也最好不要再追问，就安静了下来。

车内沉默了片刻，陆樾忽然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吗？”

温澈想了想：“没有什么特别的，有些零散的拍摄和采访。”

陆樾点点头：“我这边有几个不错的时尚资源，你……”

“不用。”温澈皱了皱眉，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语气不怎么好，“我不需要。”

陆樾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别误会，我也不是要直接送你，你按照正常流程跟品牌方接洽就行了，跟其他艺人公平竞争，我只是介绍给你渠道而已。”

温澈瞄了他一眼，声音弱下来：“……你想得还挺……多的。”

“是啊，”陆樾半是叹息半是调侃，“毕竟遇到一只做什么都要怀疑我居心的炸了毛的小猫，确实得费心点。”

“……”温澈一时无言，感觉心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扫了扫，有点痒也有点难耐。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说话这么……说心动又带着点气人，说气人又好像让人没法真正生气。

温澈忽然之间就更不相信陆樾从没有过感情经历了，毕竟这个段位怕是一般人到不了吧。

在温澈家楼下停下来，陆樾又说：“我暂时就不搬回去了，你自己上去吧。”

温澈：“……”

原本从进了小区开始，他就确实在心里琢磨要不要顺势让陆樾留下来。

说实话，他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而且他又是非常容易上头感情用事的人，跟陆樾闹别扭跟他带来的痛苦早就超过了报复陆樾上辈子所作所为的快感，所以怎么算都是他更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