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的墓!(97)
贺琅竟然没睡,正坐在院子里喝酒。
一只长颈大肚酒瓶被他握在手里,几口就被他喝了个干净。他随手将酒瓶一抛,又拿起另一只。
秦小琮的目光不由落到贺琅修长的五指上,身上忍不住漫过一阵酥痒。不行,他可受不了再被贺琅的手欺负了,他爱喝就让他喝去吧,他爱睡哪睡哪,再见了!
翌日清晨,秦小琮是在贺琅怀中醒来的。
刚清醒时,秦小琮还没回想起昨晚上的荒唐事,只觉得渴,让贺琅喂他喝水。
贺琅闭着眼睛把小几上的茶杯递给他。
一杯水喝完了,秦小琮如遭雷击。为什么他还是跟贺琅睡在一张床上了?
这种情况可太不对劲了……
起床后,秦小琮竭力表现得跟平常一样,把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成一个小包袱,就随贺琅离开了普济观。
因为六福也与他们同行,他道行极浅,无法御剑,这次上路,他们改为了乘坐马车。
普济观为他们准备的马车可日行千里,不过数日,他们就来到了京城地界。
越靠近京城,六福就越趾高气扬,他还换了衣服,把身上朴素的道袍脱掉,换上了一件藏青色的织锦官服。
他对贺琅的称呼也从“公子”改为了“九殿下”。
之前秦小琮也听别人称呼过贺琅为“殿下”,方意识到贺琅出身于世间最尊贵的皇家。
秦小琮没有特意问过贺琅的来历,贺琅也就没有主动提过。不过这次,大概是因为到了家门口,贺琅简单给秦小琮说了下他家的情况。
贺琅六岁丧母,母亲是本朝皇后,出身名门,谦逊守礼,无奈天妒红颜,早早就撒手人寰。参加完母亲的葬礼,贺琅就决然地离开皇宫,拜入了普济观门下。
贺琅在兄弟中排行第九,他和他二哥,也就是本朝太子—贺璋,是一母同胞,此外,他还有很多异母生的兄弟姐妹。
贺琅的父亲武帝已在位三十余年,是一位励精图治的帝王,行事雷厉风行,杀伐果决,政绩累累,很得百姓爱戴。
贺琅言词简练,秦小琮却能明显感觉到,他对他父亲感情较为淡漠,提起早逝的生母,却饱含感情,眼睛里也都是思念。
秦小琮算是天生天养,无父无母,可他自认对亲情还是比较了解的。比如墓主人,比如墓中的其他灵物,对秦小琮来说都算是他的家人。尤其是墓主人,从他刚生出灵识起就费心教导他,如师如父,这么久没找到他,其实还真的挺想他的。
大概对所有人来说,最割舍不下的就是亲情了。秦小琮觉得,谈起家里人的贺琅,比平日里多了一丝烟火气,让他更像个人了。
马车脚程极快,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城门处。守城的士兵拦住马车,上前盘问:“什么人?”
秦小琮掀开车帘,只见六福高昂着头,扯下腰间一块纯金的腰牌丢给士兵,“还不快来接驾!”
秦小琮回头看看贺琅,贺琅稳稳坐着。秦小琮暗道,这人世间有权有势的人就是不得了,六福这样一个小跟班就如此威风……
秦小琮还没感叹完,只听一阵兵刃出鞘声,马车已经被士兵们团团围住了。
六福呵斥道:“大胆,瞎了你们的狗眼,不认得了吗,这是咱们九殿下!”
领头的将领喝道:“咱们要抓的就是这九殿下,给我拿下!”
士兵们一拥而上,将秦小琮、贺琅和六福捆了个结结实实。大概是嫌弃六福太多嘴,六福嘴里被额外多塞了一块破布,被粗鲁地推搡进车厢内,歪倒在了贺琅脚下。
“唔唔唔……!”六福不甘心地扭来扭去。
跟着挤进来的一个士兵踢了他一脚,“老实点儿!”说罢,他看看老老实实被绑的秦小琮和贺琅,奇道,“你们倒是识趣。”
贺琅看向士兵,“京中发生了何事?”
那士兵指指头顶,嗤笑一声,“早变天了,知道不?”
第46章 青鸾镜(一)
秦小琮、贺琅和六福一起被关进了一间黑咕隆咚的地牢里。
秦小琮虽然很不喜欢被绑又被粗鲁地推搡来推搡去的,可见贺琅不动声色,他也只好安耐住把这些士兵拍飞的冲动。
六福却颇为恼怒,一路上挣扎个不停,因此额外多被推搡了几下,被人丢进地牢里时都要哭了。
这地牢里不知怎么搞得,伸手不见五指,连秦小琮都无法辨物。这可太不正常了,竟然还有能让他也变成睁眼瞎的地方。
“贺琅,这地方不对劲。”秦小琮道。
“嗯。”贺琅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接着,他身上的绳索自动脱落。
不知何时,贺琅已经恢复了自由,还帮秦小琮和六福都解了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