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深:“是,这种事末将绝没记错。”
唐慎倒吸一口凉气:“此事,怕是与那耶律舍哥也有关联!”
卢深惊道:“大人的意思是,那刺客是耶律舍哥派来的?”
“我未曾这么说。目前我们都不知道,耶律勤到底是谁的人,也不知道耶律舍哥在这件事上扮演者怎样一个角色。但毫无疑问,此事他定然有参与。”顿了顿,唐慎突然脸色一沉:“不好,明日出城恐怕有误!”
就在唐慎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析津府左相耶律翰来到耶律勤的府上,这时的耶律勤已经悠悠转醒。他并未受什么重伤,只是年纪不轻,又流了许多血,所以才昏厥过去。他的床边,二皇子耶律舍哥早已换上一身锦袍,面色凝重地站着。
耶律勤想要起身行礼,被耶律舍哥拦下:“都部署大人受了伤,在床上歇着就好。”
耶律翰道:“下官见过二殿下,见过都部署大人。此事甚为严重,下官已经派人封锁了整个析津府,防止那刺客逃走。这大胆贼人竟然敢夜闯都部署府,简直是目无王法!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会将贼人缉拿归案。只是都部署大人,请问您可曾看到那刺客的面孔?”
耶律勤虚弱道:“他蒙了面,我未曾看到。但是他年纪很轻,孔武有力,是个有武功的。”
这说了等于没说。
耶律翰转首看向耶律舍哥:“二殿下,请您放心,臣一定抓住贼人。”
耶律舍哥阴秀白皙的脸上是沉沉的怒意,他凝眉怒道:“竟然敢闯入都部署府,当众行凶,今日他伤了我大辽的都部署,明日可就是要杀了本殿下?如左相所说,封锁析津府,捉拿刺客,定要人赃并获。”
耶律翰闻言,眉毛一动。
人赃并获?
也就是说,那刺客还偷到了什么东西?
耶律翰抬头深深地看了耶律舍哥一眼,右手握拳横放于胸,行礼道:“臣定不辱命!”
南京析津府,刹那间,风起云涌。
耶律翰身为析津府左相,出了这样大的事,他责无旁贷。他亲自率领士兵,严密搜查整个析津府。与此同时,城西一座荒废的宅院里,一个蒙面刺客悄悄推门进入。他重重地喘着气,急忙从袖中拿出那封信,迅速打开。
在看到信上内容的那一刻,这刺客双目圆睁,惊骇道:“这等大事,定要通禀大人!”
然而这刺客很快发现,整个析津府都被封锁起来,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他顿时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想着要尽快送信,一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部署府上,耶律勤脸色苍白,喝了药后,他命令小厮下去。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屋子里没了外人。耶律勤立刻想从床上起来行礼,耶律舍哥“啪嗒”一声打开折扇,宛若一个翩翩公子,他温和地笑着,只是那笑容莫名带着一股阴恻恻的气息。他用扇面轻轻按住了耶律勤,没让他起身。
耶律舍哥轻摇折扇,声音清润:“受伤可重?”
耶律勤老实道:“臣自个儿捅的一刀,并不算多重。”
耶律舍哥露出惊讶的神色:“那刺客这般没用,都没将你刺伤?”
如若是他人听了这话,恐怕都会有些心寒。
耶律舍哥早就知道会有刺客来行刺,他依旧让耶律勤去当诱饵,甚至还嫌弃刺客没伤了耶律勤。但耶律勤也并非常人,他并未因耶律舍哥的话而动气,反而冷血无情的耶律舍哥才值得他敬佩,值得他拥护。
耶律勤道:“假的密保已经被臣‘送’给了那刺客。如若他这次能逃出析津府,假密保可以鱼目混珠,作为后手,让咱们将他们一军。若他逃不出去,那密保便作废了。”
密保的事耶律舍哥当然知道,甚至那封假密保还是他亲手写的。
耶律舍哥的字在辽国也是有一番名气的,他亲手写的信,更能迷惑敌人。
耶律舍哥冷笑道:“如此,那还真是希望那刺客既能把信送出去,又能被咱们抓住,当了证据。”
那刺客恐怕这辈子也没想到,他千辛万苦偷来的信,竟然是假的!
耶律舍哥和耶律勤是在请君入瓮。
甚至耶律舍哥和耶律勤如此阴险狡诈,还特意写了封假密保,就是为了在迷惑敌人的同时,还给自己留了一手。不过他们二人都没想过这封信能送出析津府,他们真正要的只是抓住刺客,剑指刺客身后的人。至于假密保,就听天由命了。
次日清晨,唐慎换上衣服,乘着马车,抱着希望想要离城。
还没到城门口,马车便被守卫拦下。
“车上是什么人?”
卢深扮作车夫,他跳下马车,道:“官爷,我们是来析津府做生意的商人。家中出了点事,急着回去。”一边说,他一边给这守卫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