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宝阁一成股份的契约,就这样被王子丰放在了桌上,等睡觉前,将它放在了卧室中的密盒里。
另一边,唐慎回到家中,却有些睡不着。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今天他给王溱送了一份大礼:百宝阁一成的股份!
或许别人还不明白这一成股份代表什么,可能连王溱都不知道这是多大的一笔财富,但唐慎就这么轻轻松松地送出去了。他没有心疼自己的钱,其一,把百宝阁的股份送给王溱,是他对王溱的谢意。王子丰待他的好,他都看在眼里,无以为报,只能送上一成股份。其二,王溱可谓是盛京的地头蛇,还是专管商贾的户部尚书。有他做靠山,百宝阁更是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让唐慎失眠的,是他今日看到王子丰抚琴时候的样子。
明月皎皎,青衣玉冠。
如果说所有人都说王子丰长得好,皮相出众,气质也非凡,那唐慎绝对同意:他家师兄都是快要成仙的仙人了,哪里是其他凡夫俗子比得了的。但今天晚上的王子丰,更是妙出了一个新境界。
“弹琴果然是耍帅一大利器,我以后要不要也去学个琴?”
唐慎想了想,赶紧放弃这个不靠谱的念头。
王子丰那叫抚琴如仙乐,轮到他恐怕就是弹棉花似鬼哭,还是别瞎折腾了。
胡思乱想的小半个时辰,唐慎才终于入睡。
三月初,正阳门大街上,连在一起的三家铺子同时被神秘买家盘下,闭店重修。
盛京是大宋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正阳门大街的繁华,自然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但即便是盛京的正阳门大街,也很少看到有人会一下子盘下三个铺子,开一家店。
“这么大的店面,到底是要做什么?”
斜对面一家酒楼的伙计想道:“或许是要做染坊,染布料?”
掌柜无语道:“谁家染坊会开在正阳门大街?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宝地,哪个人脑子被驴踢了,都不会把工坊开在这儿!”
伙计嘿嘿一笑:“那掌柜的,你说这是要作甚呢?三家店面的,全给盘下了,到底是要作甚?”
掌柜道:“做什么都和咱们没关系。正阳门大街上这么多家酒楼,哪怕是那千里楼,都不敢这么大手笔,摆这么大的店。这肯定不是做酒楼的,那就随他去了。”
盛京人从正阳门大街上路过,都能见到这三家铺子连着一起装修的场景。酒楼掌柜和伙计能产生好奇心,这些路人自然也能。然而等了半个月,都没见着这三家铺子有什么动静。
到了四月初二,有人见到细霞楼的陆掌柜走进这家铺子。
“咦,这不是细霞楼的陆掌柜么?难道说,他要在正阳门大街上再开一家做拨霞供的酒楼?”
“那定然是不成的。自细霞楼以后,盛京也陆续开了几家只做拨霞供的酒楼。虽说味道不如细霞楼,小二的态度也比细霞楼差远了,但盛京不差做拨霞供的酒楼,陆掌柜怎么可能又开一家这么大的!”
“那他到底是要作甚?”
细霞楼到底想做什么?
又或者说,唐慎到底想做什么?
王溱手持百宝阁一成的股份,难得也兴致盎然,产生了好奇。
第72章
开平二十九年, 四月十六日, 冲马, 煞南。
宜嫁娶、祭祀、开市、纳财产,忌入宅、伐木、作梁。
这日清晨,朝阳初升, 只见正阳门大街上,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放眼整个盛京、乃至整个大宋,正阳门大街都是最繁华的街道。此时此刻, 四支舞狮队穿着特殊服饰, 在街道中央表演庆贺。原本能容纳十辆马车并驾齐驱的道路上,被围观百姓堵得水泄不通。
锣鼓声、唢呐声, 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时不时响起, 震耳欲聋。
越来越多的百姓被吸引过来,围在一起, 观看这场盛大的演出。如此盛装表演,许多路人差点以为是到了某个节日。
早在十天前,就有传闻说细霞楼在正阳门大街上又开了一家店。
自细霞楼开了个头, 盛京冒出了许许多多专做拨霞供的酒楼。但毫无疑问, 这其中细霞楼是最受欢迎的,每日宾客盈门,任何时候去都需要排队候座。
到其他酒楼去排队吃饭,这是不可想象的。哪怕是盛京第一酒楼千里楼,也没什么顾客愿意白白等上半个时辰, 去吃一顿饭。细霞楼不同,在细霞楼等候排队时,伙计会给安排专门的茶座,还能听书。长此以往,许多顾客去细霞楼吃饭,为的不仅仅是那顿拨霞供,更为了听书。
细霞楼这么做,其他酒楼也依葫芦画瓢,也学着干了。但怎么学,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他们说的书总不如细霞楼的听起来那么畅快,渐渐的,细霞楼在盛京百姓心中的地位也愈加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