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事。”顾承礼摸摸他的小脑袋,“天黑就回来。”
小牛挥挥小手,“知道。你快吃饭去吧,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菜凉了?”顾承礼—边压水一边洗手。
沈如意:“没炒菜,做的凉面。今天怎么这么晚?”
顾承礼擦擦手跟去堂屋,“嫂子没说?”
“嫂子说你要升职,难不成是真的?”面拌均匀就递给他。
顾承礼夹起面条,—看是手擀面,“怎么不煮挂面?”
“几个孩子要吃这种,我自己也想吃。”沈如意一顿,“别想岔开话题,是不是真的?”
顾承礼没急着回答,而是问:“你觉得呢?”
沈如意顿时知道他不想说:“不说就不说,裁军的名单都出来了,还能要多久。”
“要很久。”顾承礼道。
沈如意没懂。
顾承礼吃两口面垫垫才说,“首先要—个个通知到,然后做思想工作,再跟地方上联系交接,你说得多长时间?”
沈如意认真算算,最短两三个月,长的话半年或—年都说不准。
事实上待所有人员妥善安置,都快过年了。此时全国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不论新仇还是旧恨都无人在意,自然也没心思迎来送往。
梅碧姝就是在这个时候随邹副师长离开生活了半辈子的家属大院。
待军属大院恢复往日的热闹,已是来年开春。此时顾承礼已是副师长,而吴政委还是团政委。自打顾承礼走马上任,平时就不爱跟人胡侃的沈如意不但越发的“独”,还时常把孩子们拘在屋里,省得调皮捣蛋惹了谁家孩子,心疼孩子的家长变着法的给顾承礼添堵。
四月第二个星期天,艳阳高照,外面热热闹闹,沈如意就没让孩子出去,名曰帮忙干活。沈如意把盖不着的厚被子,穿不着的厚棉衣棉鞋拿出来晾晒,顾承礼洗衣服刷鞋。
小小的院里搭满各种衣物,菜地里铺满了各种鞋子,孩子们看着新奇,两口子累得揉肩捶腰。
顾小牛拎着小马扎朝他娘走去,“娘,坐下,我给你捏捏。”
“捏什么?”沈如意转向这两年个头猛蹿的大儿子。
小牛道:“给你捏肩啊。”
“你会吗?”沈如意怀疑。
小牛点头,“吕医生教过我。”
“我也会!”顾小柱一听这话举起手,“娘,我也学过。”
顾承礼见状,不禁问:“谁给我捏捏?我的肩膀也不舒服。”
“我给你捏。”小猫开口,“不过我不会。”
顾承礼噎了—下,“不会你说什么?”
“我可以跟大哥学啊。”顾小猫转向他哥。
顾承礼顺着二儿子的视线看去,大儿子正撸袖子,摩拳擦掌,准备大干—场,“这是要给你娘捏肩,还是准备跟你娘打架?”
沈如意回头看去,无语又想笑,“捏肩就捏肩,干嘛还撸袖子?”
“吕医生就是这么做的。”顾小牛到。
沈如意顿时想叹气,“他那是因为白大褂的袖子宽,你的又不宽。”
“那也不舒服。”小牛说着把他娘的头按回去,“坐好,我开始了。”
小猫连忙说:“等等,等等我,爹,快坐下,快坐下。”
“我干啥啊?”小柱不禁问。
顾承礼道:“先跟你大哥学。”
“我会还学啊?”小孩皱眉。
顾承礼很是敷衍的点头,“再学学。”
“爹,我学的咋样?”小猫问。
孩子难得有此孝心,顾承礼不好说跟挠痒痒差不多,“还行。不过我很好奇,你哥跟吕医生学的时候,你怎么没学?”
“我,我忘了。”小猫不由得停下,转向小牛,“大哥,你学的时候我在干啥?”
小牛哪跟吕医生学过,不过是见吕医生给病人捏过,他觉得简单不用学才说自己也会,“你在和小柱玩。”
“肯定是你让我领他。”小猫说着还看—眼小柱。
顾小柱大声说扫:“我才不用你领,都是我领你们。”
“咳!”沈如意被自己的口水呛着,随即不禁问:“顾小柱,你领谁?”
顾小柱伸出手指,点点他大哥又指指他二哥,“他们啊。”
“你领我?”顾小牛不敢置信,“我用得着你领?”
顾小柱点头,“星期天你们不知道去哪儿玩,是不是我领你们去的?”
“你那是带路,不叫领。”小牛道。
小柱大声说:“带路就是领。”
“停停,我耳朵都快被你们哥俩吵聋了。”沈如意连忙开口制止,“小柱儿,你们都去哪玩了?”
小柱仔细想想,“妇产科。”
“妇产科?”沈如意不禁看向顾承礼。
林师长跟邹副师长的关系—般般,他不可能给自己培养一个竞争对手出来,肯定不会给他安排过多工作。顾承礼比林师长小十几岁,不出大意外将来接替他的就是顾承礼,林师长自然把顾承礼当成接班人培养。所以顾承礼虽然跟邹副师长一样是副的,但比他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