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州笑着摇头：“优势太明显了。”

这时，体委会的一人突然窜了过来，紧紧握着魏州的手，笑道：“老魏啊，明年我国就要建立一支女子篮球队，不知道岑小同志有没有兴趣来打打女篮？”

“女乒也可以啊。”另一个体委的人赶快接话。

“你们可拉倒吧。”魏州骂骂咧咧地将手甩开，“我这女排好不容易有点成绩，你们就眼红了是吧？”

郭志龙和季绍辉相视一笑。

他们都明白，岑渺这个名字自此过后，算是正式被大众记下。

现场欢呼声不断。

男排几人倒在地上，个个沮丧不已，这是他们第一次打败战，士气低落到不行。作为八一男排的队长，沈晁坐在地上，低着头，俊朗的脸上眉宇紧皱。

就....这么简单就输了吗？

“友谊第一。”

一道清澈如流水的声音传来。

沈晁抬头，恰好对上岑渺的笑。

岑渺伸出手，“友谊第一。”

沈晁漆黑的眼眸看着岑渺，汗水从他棱角分明的脸流下，没入衣领，他回握岑渺的手，站了起来。

体育馆的灯光刺眼，沈晁抬头看着体育馆的观众，看着所有关注他们的人，他最终笑了：“男排输了，可是输给你们，我们服气。”

副队长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生无可恋道：“能不服吗？跑的我气都快断了！”

这话一出，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岑渺眉眼弯弯，笑了：“男女排，永远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沈晁看着近在咫尺的姑娘，她褪去战斗的戾气，气质包容温柔且强大。

他又往观众席看去。郜泽景在为岑渺呐喊，眼底的狂热之情根本掩饰不住，不，不止郜泽景，现场每个人眼里都饱含着狂热。

沈晁手指微动，上面似乎还有余温，他笑了笑。

这，大概就是女排姑娘的魅力吧。

*

夜，体校训练场。

岑渺摸黑进了场地，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场内的器材上。

今天赢了球，宿舍人都很高兴，队员们把岑渺列为头号大功臣，一个劲的夸她。岑渺自认为她不是很能经受的住彩虹屁的人，所以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呆。

她刚进来，就看到墙边上倒立着一道身影。

吴飞宇手撑着地板倒立，汗水从她的额角滴落在地板上，吴飞宇听到开门的声音，见进来的人是岑渺，她又收回视线。

吴飞宇半夜加练，岑渺倒也没多惊讶，她走到旁边然后手撑着地板，身子利落地转了个弯倒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终于，吴飞宇还是受不了沉闷的气氛，“今天你打的不错。”

“嗯。”岑渺不是谦虚的人，“你也打的不错。”

吴飞宇苦笑，眼睛里的光黯淡。

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认，多年苦练再对上天赋的那一刻，她就注定输的彻底。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今天的失误有多致命。”

吴飞宇太过于追求变强，为了变强，她会机械重复地去练习一个动作。

这种拼命是很刻苦，但岑渺并不认同，她单手撑着地板，另一只手扯着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

“失误并不可怕，海曼那么强，你敢说她在赛场上的每一球都没有失误？”

吴飞宇沉默了一会：“强者允许犯错误。弱者一旦犯错，等待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崖底的黑暗，她永远爬也见不到光亮。

“别人付出一分，就能得到鲜花。而我，就算付出十分，也看不到鲜花的影子。”

吴飞宇说着，话音传出一点哽咽，她马上停住，憋着气，但还是被岑渺听了出来，视线看了过去。

一向要强，倔强的吴飞宇，在无声的哭。她双手依旧撑着地板，眼睛通红，咬紧牙关，额角的青筋浮起，泪水落下砸在地板上，又和汗水汇聚一处。

门再度被推开。

月光顺着门缝洒进地板。

一个女孩偷偷摸摸，弓着背踮着脚进来，见场内还有两人，章小芸立刻站直了声，欢愉的声音冲淡了室内的伤感。

“好啊，你们竟然背着我偷偷加练！”

吴飞宇已经处理好情绪，“你不也来偷偷加练？”

“唉....”章小芸盘腿坐在两人对面，小脸上神色有些沮丧，“我不一样嘛，你们都那么厉害，我这个笨鸟再不积极点，就赶不上你们了。”

吴飞宇想要安慰她，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岑渺往旁边挪了挪，视线看向章小芸，嘴角挂起笑意：“来，我身边的位置让给你。”

章小芸眼睛一亮，起身拍了拍手，也做了一个倒立。

“渺渺。”

岑渺轻嗯了声。

“这次你带着我们反败为胜，国家队名额肯定是你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