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儿是赵氏害死的,赵氏生的小贱种也是一个黑心烂肝的玩意儿。那对母女都是祸水!
吴国公深知,这事不认也得认。
“府上人多手杂,或许是哪个疾恶如仇的下人为妹妹的死不平,自作主张行的事。”
吴老夫人啐一口,“那个小贱种奸滑得很,这事肯定是她做的。你可不知她言行有多无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了台。我们吴国公府,那是朝天城数一数二的百年世家。她一个没人认的小贱种,也敢给我气受,她给我等着!”
“母亲,消消气。”吴国公知道,母亲这是愿意认了。
推一个下人出去,虽说是认了,但点明了他们国公府与赵氏之间的恩怨。以陛下的心性,对先帝当年独宠赵氏一事颇为不喜,必会体恤他们吴家之苦。
吴老夫人也是这么想的,推了一个年老的婆子出去。那婆子是吴宛儿未出嫁时的嬷嬷,很是疼爱吴宛儿。实在是因为太过心痛自家姑娘之死,这才一时脑热犯了错。
最后那婆子被不痛不痒地送出了国公府,听说是送到庄子上去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事也就这样了。
谁知柳皇后却召见了吴老夫人。
吴老夫人是先皇后的母亲,柳皇后向来对她很是尊敬。吴老夫人以为柳皇后召她进宫,肯定是安抚之意。
没想到等待她的是训斥。
柳皇后训斥她管教无方,才致使府中下人生出那样的心思。好在苏宓机灵及时提醒,才让那么多人免受其害。
言辞虽不算尖刻,但一字一字宛如刀子,割下了吴老夫人原本的体面。她进宫时有多得意,出宫时就有多狼狈。
她尊贵了一辈子,被人捧了一辈子,没想到会被柳家女如此这么轻贱。她的女儿才是嫡妻,柳氏不过一个继室。她被一个继室像训孙子似的训了半天,一张老脸恨不得找个地缝埋起来。
如果她的女儿还在,她怎么会受这样的羞辱。
赵氏,柳氏,这些贱人!
老母亲被皇后斥责,吴国公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伴君多年,深知陛下是一个颇重情义之人。这突然之间的转变,肯定是因为出了什么事。国公府暗脉多,先前是他大意未留心,这一留心去查竟让他窥出了端倪。
母子二人关门闭谈,当他问出妹妹是否与杨伯爷有情时,吴老夫人脸色大变。
“所以宛儿和杨伯爷确实有过私情?”他问。
“没有的事,你从哪里听来的!”吴老夫人争辩着,“你是宛儿的兄长,你妹妹都死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还问这样的话。你莫不是想让她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生!”
“母亲,不是我让她不安生,而是她不让我安生!”吴国公不敢想,陛下先是把端妃送出宫,又让大公主去宫外侍疾到底是为什么。如果真如他所想,他们国公府完了。
吴老夫人以为他是听人说了什么话,才会有这么一问,“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听来闲话,你赶紧割了那人的舌头,没得让他们坏了你妹妹的名声。”
“母亲,我只问你。当初太子还在,东宫侧妃之位空虚,二皇子府亦然。那时所有人都以为如果太子没了,最有可能继位的是二皇子。父亲与我都属意二皇子,欲将妹妹送入二皇子府为侧妃。为何你一力反对,非要将妹妹嫁给最低弱的三皇子?”
“我…我还能有什么心思。你妹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愿意她屈于人之下。当三皇子妃有什么不好,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最好。”
是,吴老夫人确实眼光不错。
最后三皇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成了新帝。
只是那时三皇子分明不是最好的选择。臣子之妻与宫妃,那自是宫妃地位更高,而且当时的东宫和二皇子府皆无皇孙。
“母亲,真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你是不是非要盼着你妹妹有什么事才好,我看你真是越发糊涂了。”吴老夫人指着儿子,手指在抖。
吴国公目露纠结,“母亲,我再问你一遍,这关乎到我们国公府的生死存亡。”
“你在说什么?怎么就生死存亡了?”吴老夫人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难道女儿当年与杨伯爷有情之事被人传到陛下的耳中。不应该啊,她都封了口。
“母亲,我再问你。妹妹婚后总往杨家跑,她和那杨伯爷…”
吴老夫人呼吸急促,“儿啊,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母亲,你难道没看出来了吗?端妃、大公主都被送出宫了。”
“不,不会的,陛下怎么会知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妹妹在未出阁时确实心悦杨伯爷。杨伯爷长成那个样子,爱慕她的姑娘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可是我们堂堂国公府的姑娘,怎么能嫁那么一个破落户。所以我苦口婆心劝宛儿,死了对杨伯爷的心。我心里也是没底,这才替她做主许给了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