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错了,我就是太害怕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我知道在那些人眼里,无论做都没有用,因为我少活着就是错的。他们恨我娘,恨不得我在这个世间消失。我想偷偷躲起来,逃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自生自灭…”
她杏眼满是泪水,泪珠子从脸颊滚落。被找到了还能怎么办?自然是重新博得对方的同情。眼下再躲是不可能的,不回去也是不可能的。
张家人为了她冒着如大的风险,她不能害了这家人。
“这家人是好人。他们看我一个孤身女子流落在外收留了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们实情,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你们要找的人。你能不能别怪罪他们,这件事情也不要声张出去,好不好?”
张家人岂会不知情?她从王府出来,怎么就找到了张家。而偏偏又这么巧,张家人不怕惹祸上身收留了她。
那块写着诗句的木板,还有张家人的反应和态度,以及关于张家有疯子的传言,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有人早就布好的局。
司马延看着她,眼神幽深。
苏宓知道自己的说辞漏洞百出,但是除了一口咬定张家人不知外,她并没有其它的办法。她赌的是司马延对她的善意,赌的是对方的怜悯。
就在她以为司马延不会同意时,她听到对方说了一个好字。
这个好字,让她喜极而泣。
“郡…司马延,你真好。”
“你真的觉得我好?”
“除了嬷嬷,没有人比你更好。我知道我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我也不想的。我比谁都盼着你好人有好报,这辈子长命百岁福贵无双。”
“如果我没有找到你,你打算在张家当一辈子的疯子吗?”
“…我没想那么多。”她小心翼翼地回答,“我连将来都不敢去想,哪里还敢想一辈子这么长远的事。我一心只想着不要连累你,别被那些人看到,其它的我来不及想。”
“有些事不用去想,与自受其乱,不如随机应变。你可知你是什么身份,纵然陛下没有亲口承认,但谁都知道你是李家的血脉。你如果真出了事,那是打陛下的脸,你以为那些人不忌惮吗?”
所以躲完全没有必要,不仅不能躲,还经光明正大活着。如此一来,些许的风吹草动陛下都能知道。
苏宓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们会针对你。”
“我又不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捏。吴国公府地位显赫不假,但我们忠亲王府凌驾其上。再者朝堂掣肘你来我往,陛下不愿任何一家独大。”
“万一他们使阴招怎么办?”她目光担忧,小脸凝重。
司马延伸出手,揉了一把她乱糟糟的发,“你就这么担心我?”
一阵沉默,气氛变得微妙。
苏宓想,他可真高啊。
以前可能是她自己没有注意到,如今这才感觉到他强大的气场。他对自己做揉头发这么亲昵的动作,她很难不多想。
“我当然担心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朋友啊。”他眼眸略沉,“我喜欢唯一这两个字。既然我是你一的朋友,保护你便是我当仁不让的职责。”
“司马延,你真好。”她杏眼弯弯,“我最喜欢…”
她原本下意识要说的最喜欢她,话到嘴边咽了下去。因为眼前的人不是从前的郡主,显然对一个男人说喜欢二字不太妥当。
“你最喜欢什么?”司马延并不打算让她蒙混过去。
“我最喜欢和你做朋友。”她说。“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每天都在想你、想王府。我知道你在找我,我怕被你找到,又想被你找到。我每天都在那个洞口看,盼着或许有一天能看到你从那里经过。”
要不是她在那里看,或许百岁就闻不到她的气味。
“你真的盼着看到我?”他的声音暗沉。
“我…没有亲口和你道别,总觉得对不起你。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我总是做梦梦到你,好几次都哭醒了。”
是吓醒的。
司马延的手放在她身后,几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
这样的姿势……
她不敢多想,却又忍不住多想。
“怎么这么爱哭?”修长的手指拭过她的脸,她心顿时提起老高。这下由不得她多想,司马延分明是对她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老天,这可怎么办?
“我…我就是爱哭,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侧过头去,想躲开他的手。
他的手在她脸上流连,慢慢抬起她的下颌。
她心口狂跳,这也太暧/昧了。如果她现在还不明白他的心思,那她真是白活了。怎么办?她应该有什么反应?他是不是要亲她,她是顺从呢还是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