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和路人甲(18)
霍南廷看见她鼻梁上胭脂色的瘀痕,奚慈奋身救他的情形又让霍南廷内心一震。二姐对他很严厉,毫不掩饰地流露真情还是第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霍南廷有个荒唐的念头:他抱在怀里的好像不是二姐。荒诞的回想让霍南廷心跳不平,低头掩饰道:“二姐是为了我好,辰安听你的。”
奚慈很安慰,这么乖的弟弟谁不想要呢?
听说霍南廷打算去见梁伯新,奚慈立刻让仆从请他来。说到问话,她也想当面听听。
梁伯新告诉奚慈:侯爷遇袭那天,望塔上按例有两人值守,其中一个闹肚子,事发时并不在塔上。剩下的那个半月前不见了,这里兵士溜号的情况不少,无法查证是不是和侯爷遇袭有关。不过,跑掉的兵士是个残废,肯定射不准毒针。
查到这儿,梁伯新已经尽力了。他不太理解:侯夫人和小舅爷为什么疑心重重?不过他做了保证,会派人去抓逃跑的兵士。
梁伯新走后,霍南廷搬到了奚慈隔壁。趁着饭点前的空隙,奚慈去看贺知华。
十几个侯府亲卫把那间屋子守得很严实,里面有马会在,除了大夫谁都进不去。奚慈在床边坐下,贺知华转头‘看’着她。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奚慈也会紧张,柔声道:“侯爷觉得怎么样?”
贺知华似乎想笑笑,没有急着寻找她的手。这个变化让奚慈有点意外,她把手轻轻盖在贺知华的手背上,尽量轻松地说:“我和辰安去了与山口,他怀疑毒针是从附近的望塔上射出来的,你说呢?”
贺知华黑沉的眼睛像静止的幕布,遮住了所有秘密。奚慈不知道他对真相有多了解?不知道她的表现是优是劣?早早晚晚对着这双眼睛,是把她的意志放在木案上反复捶打。她不能躲,也不能怕。
贺知华翻开她的掌心,写了两个微弱的字迹:回京。
听到渝西侯的决定,霍南廷和奚慈当时一样吃惊。渝西侯身体虚弱,急着离开祟州并不明智。祟州和建京离得太远,路上的艰苦会加重贺知华的病情,离开军府后对手可以随便发动攻击。为什么冒险呢?
“二姐,你最了解侯爷。”
霍南廷的话提醒了奚慈。贺知华好容易捡回性命,为什么不惜命?他是不是被毒坏了脑子?还是,只有沈蝶能领会他的用意?
晚上,奚慈泡了个澡,把自己从计谋和责任的麻烦里稍微放出来一会。白茶帮她洗发,顺便说起她从别人那儿听来的‘侯府旧事’。
沈蝶的爹沈郭将军是了不起的人,很能为皇帝排忧解难,所以他总在东奔西跑,只能把独女送到亲眷家寄养。沈蝶敬仰爹爹,十四岁离开霍家后,跟着沈郭到了祟州。白茶说不清是哪一年,在一次大战里沈郭旧伤复发死了,沈蝶和守兵们被围困的时候,还不是渝西侯的贺知华赶来打退了敌军。过了几年,贺知华成了渝西侯,又向沈蝶提了亲。
原来祟州和渝西侯夫妇很有渊源,怪不得贺知华会亲自领兵出战。这么一想,奚慈觉得她的表现有点不够好,可是渝西侯都垂危了,她有心情怀旧才奇葩。好歹算打平吧。
奚慈把自己从水里捞出来,裹上棉布单子,又钻进真正的麻烦里:贺知华已经下令回京,怎么保证他的安全?
她想到李焕长每次都是突然袭击,以多对少。如果是比一比谁的人多?只要征用人数过千的祟州军随行,李焕长就很难发动有效的攻击。也许人数还可以再多一些,梁伯新不会不答应,用三千兵士抬着渝西侯走回建京,李焕长又能怎么样呢?
奚慈决定把贺知华平安地送回去。军府虽然安全,也是困住手脚的井底,只有回到建京,渝西侯才能施展能力。以三千兵士为标准,到底要做什么准备?
奚慈想不明白的时候,觉得应该把小弟拉出来了。
☆、第十四章
“辰安,辰安。”
奚慈抱着暖暖的瓷罐子,站在微亮的门外轻喊,屋里马上有了起身的动静。
稳稳的脚步声连着开门的动作,霍南廷的一声‘二姐’起头响亮,尾音却像丢了半截子似的,闷在嘴里出不来。
“怎么了?”奚慈看他一脸意外又有点乐呵,猜想是她‘散毛乱发’的样子不怎么中看。这可没办法,洗了头还没干透,湿答答地梳个发髻顶在脑袋上多难受啊。她不会为了端庄虐待自己。
奚慈被风吹得发冷,挤开‘傻敷敷’的霍南廷走进去。
她真把霍南廷当成亲弟,有点不自在转眼就忘了,去他看书的地方把瓷罐子放下,揭开盖子,拎出勺子搅了搅,“白茶说这个叫山龙汤,喝下去大补气血,来,趁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