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和路人甲(125)
李焕长关上门,欲言又止地抿着唇。奚慈猜想他也许想说:你竟然那么做……现在该怎么办呢?然而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奚慈问:“沈夫人怎么样?”
李焕长道:“应该在竹溪。”
奚慈道:“我会怎样?”
李焕长道:“不会怎样。”
奚慈道:“是王爷不会把我怎样,还是你不会让我怎样?”
李焕长道:“我不会。”
奚慈道:“你没戴面具。”
李焕长道:“不需要了。”
奚慈道:“你来想告诉我什么?”
李焕长道:“别怕。”
奚慈低头摸摸聪明盒子,默默一会儿道:“这个怎么也打不开,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李焕长低声道:“明明是最简单的答案,竟然猜不出来吗?”
奚慈迷惑地说:“你就是这样,好像把话说清楚就会丢掉性命,我根本就不聪明。”
李焕长道:“我说出来,你就相信?”
奚慈语塞,有时她觉得可以相信他,有时又认为无法相信,直到现在,她才有一点点确定的了解。
李焕长道:“我会让你平安地离开,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
奚慈道:“我该怎么做?”
李焕长道:“别怕。”
简单的一面后,屋子里又剩下奚慈自己,李焕长的话带给她很大信心。他很少把话说得非常清楚,奚慈相信他所肯定的事都是真的。他说很快就会结束。
奚慈没有睡意,周围的安宁几乎与岁月静好无异。她拨弄着聪明盒子,‘最简单的答案’是什么?从她目光的浏览中,一个字慢慢跳出来:慈。
没有‘花’那么平常的字,却有生疏,少用的‘慈’。
奚慈脑中出现一个如果没有提示,绝不会自己产生的想法,她犹豫地按下盒面上的两个字:阿,慈。
木盒的锁,‘啪’地打开了。
☆、第九十章
霍南廷站在茶楼上层的窗边,俯视环绕竹溪,如叶脉般向四方展开的集市,耳边回响着暑夏的蝉鸣。
夏至,霍南廷想不清:他有多久没在意过外面的晴雨,冷热,花开或叶落。只有每夜困乏入眠前的期待,他期待在梦中见到奚慈,感受她如真的温柔,又害怕她会说:阿三,你怎么还不来,我开始生气了。
沈蝶在黑夜里突然来到竹溪,见到霍南廷便泣不成声。
在沈蝶被囚禁的漫长时间里,当她看到沦为畜类的贺知华,也许已经放弃生机,无法期望有谁会奋力来救她。
绝处逢生的奇迹发生后,沈蝶心中集聚的痛苦和庆幸,变成一种崩溃般的喜悦。
霍南廷竭尽所能地安慰沈蝶,和宜香一起返回松南坡去找奚慈,他们看见遗留在地下的血迹和尸体,人去楼空的屋子里残留着奚慈的气息。
霍南廷把奚慈用过半截的眉黛拿在手里,心酸而痛,低下头,让眼中的湿润将视线溶化成白茫茫的空界。
“公子!”有人在他身后不远处发声。
霍南廷慢慢转身看过去,负责传信的少年道:“公子,那个叫宜香的姑娘,好像暗中在和外人联系。”
霍南廷道:“有确切的发现吗?”
少年道:“沈夫人去宁池后,她一个人住在外院小屋,民叔今天早上巡视时,在外院墙下发现了可疑的行迹。”
霍南廷想一想道:“把她带来见我。”
少年走后,霍南廷转回窗外,找到宜香所在的那间小屋。宜香力保沈蝶获救,却没有表示过要脱离李焕长,提供的线索也仅仅是:奚慈可能被王爷带走了。
为了奚慈,霍南廷需要留下宜香,如果李焕长在秘密和她联系,霍南廷很想知道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独立遗世的茶楼门前,两个伙计费力地挑起四尺宽的莲花灯,踩着高凳挂在大门檐下。
在皇帝和太子的生辰日张挂祈福的莲花灯,是建京的习俗,放眼望去,四周的集市上也到处挂满大大小小的莲花灯,形成一幅盛世可爱的美景。
奚慈被礼乐声吵醒,从轻轻变吵吵又变轻的鼓乐声好像是在巡游。
这个国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好事吗?无聊的奚慈耐心地欣赏着,她并不觉得很好听的欢快乐曲,直到它们消失。
同样是失去自由,体验后奚慈才明白:李焕长的地室并非一无是处。地室里只是没有光,而这个地方,除了光,什么都没有。
李焕长在第一晚简单地出现后,接下来再没有任何消息。奚慈认为:她被王爷的力量紧紧攥在手中,而李焕长的力量还不足以延伸到这里。
达成要挟的目的后,王爷会把她‘归还’给李焕长吗?奚慈认为很难。
如果她是一件对霍南廷和李焕长双方都好用,并且是唯一可用的工具,王爷会更紧地把她握在手里,直到她失去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