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和路人甲(121)
“小姐……”宜香想说公子会生气,又确信奚慈根本不怕惹公子生气,默默地把桌上的短刀收好。
奚慈道:“把沈夫人关在这间屋子里和上面那间屋子里并没有分别,他如果不讲道理,就把我和沈夫人一起关到上面去。”
沈蝶很快从沐浴间走出来,穿着奚慈的衣裳,松松地挂在身上。再看她的脸,又瘦又老,盖着浓浓的倦怠和无奈。
奚慈道:“夫人请坐,先吃点东西。”
沈蝶听从命令般坐下,看看奚慈,没有吃喝的意思。
奚慈道:“夫人别担心,不管有何种困难,我会为夫人承担。”
沈蝶道:“奚姑娘,你说一直都和辰安在一起,那是怎么回事呢?”
奚慈为沈蝶倒茶,笑着道:“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那日我拦住夫人的马队,随夫人离开后不小心因为流箭坠马,因此救了为夫人挡箭的三公子。”
沈蝶认真地听奚慈回忆,因为其中复杂的情节忽而涌泪忽而失笑,而与贺知华有关的部分,让沈蝶皱眉不展,隐露尴尬。
奚慈道:“沈夫人,三公子已经了解李焕长的习惯,早晚会找到我们,夫人一定会和圆子团聚。”
沈蝶膝前一动,从圆凳上滑跪在奚慈面前道:“姑娘冒险向我报信,救了辰安,也救了侯爷,为我照顾圆子……我们素不相识却蒙此大恩,不知该以何为报?”
奚慈吃惊地扶起沈蝶,安抚道:“夫人请当作:这是注定的命运。另外,我想请教夫人,李焕长和侯爷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沈蝶垂下头,酝酿片刻道:“侯爷私下重利轻义,从前和他结怨的人不少,不过他近年在朝廷里受到冷遇,又没有实权,那些人没有必要费力害死他。如果这个人姓李,倒是有种可能,那是贺知华的一笔孽债。”
慈溪道:“请夫人说清楚。”
沈蝶道:“贺知华当年娶我为妻是传遍天下的美谈,我明知这很奇怪,还是陶醉于别人的艳羡和虚荣,毫不犹豫地成为渝西侯夫人。”
奚慈道:“夫人为何觉得奇怪?”
沈蝶道:“我从十几岁随父亲东征西战,其实并不喜欢,更想做辰安阿姐那样无忧无虑的闺中小姐。在父亲身边时,我有好些次遇到贺知华,军中没有避讳的习惯,那时我豆蔻年少,风华正好,贺知华都不曾对我有半分动心之意,却等到我年近二十倾情求娶?别人称颂他知恩图报,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有心报恩,应该在我父亲未亡时就来,哪有死后再报恩的道理?”
奚慈不知该说什么,沈蝶继续道:“那时我是孤苦的老姑娘,辰安的阿姐已嫁给贸阳的才子王珈,夫妇美满。我每日觉得命运不公,茫然无措,却忽然得到嫁入侯府,睥睨众人的机会。”
奚慈道:“你说这是贺知华的孽债。”
沈蝶道:“是他的孽债。有个姑娘,在我与贺知华成亲的当晚自刎。”
奚慈睁大眼睛,“是叫清瑶的姑娘?”
沈蝶道:“是,她叫李清瑶,父亲二十余年前是掌管度支的司史,因为一件军费失察案牵连入狱。李清瑶当年只有十二岁,素有美貌之名,贺知华将她从罚处官婢名单中偷换出来,别院藏娇,信誓旦旦要为她父亲洗冤,待她成年后娶她为妻。”
奚慈道:“贺知华说他决定娶你之后,给了清瑶很多钱和安身的地方。”
沈蝶面色凄苦地说:“她死了,这也是我的罪孽。”
“她姓李,”奚慈犹豫道:“你是指,李清瑶和李焕长,他们之间有关系?”
沈蝶道:“贺知华一次酒醉后误说出清瑶的事,我很不安,所以去查过她的消息。她有个弟弟,也许当年也被人暗中保护,长大后得知姐姐的遭遇便来报仇。”
奚慈陷入失神,李焕长小时候被百净寺主持以‘断眉’的理由留在身边做沙弥,恰好与保护吻合。
奚慈心里充满复杂的情绪,却还无法确定真相,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沈夫人,你知道宝藏的传闻吗?”
沈蝶道:“这是真的,那些宝藏并不属于我爹,他把这个责任交给了辰安,让我在他二十岁时告诉他。”
奚慈没想到真有宝藏,既然真的有,她信口对鲁天运作出的承诺,就必须要用真的宝藏兑现?
奚慈陷入要送出整座宝藏的担忧!后来,她把房间让给沈蝶,自己搬到对面一间住。
奚慈静静坐在桌边,心里有清晰的希望又非常沉重,如果李焕长是为姐姐报仇,他是否已经如愿?如果已经如愿,是否可以和她一样丢开反派的身份?从此落下句点。
奚慈等待李焕长出现,他却无影无踪。奚慈想象霍南廷听到旧事后会如何反应?霍南廷和李焕长之间并没有关联,他们仅仅是被动地成为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