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得了伤寒，季清灵整日里只能待在室内，元川表现得比往日里还要安分。

只不过祖母派的补药却不曾消停 ，甚至李婆子时常会在外面偷听张望 。

季清灵喝着药汤，还能看见那李婆就守在不远处，暗自心道祖母实在是盯的也太紧了 。

待元川恢复时，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慰问：“今日可曾好些了？”

“嗯。”季清灵因着嗓子哑忍不住咳嗽几声，手握着帕巾压低声音，“祖母到底是起了疑心，我看你还是注意点的好。”

“你啊，生病还不能清闲自在片刻。”元川虽然想劝却顾忌外边的李婆只能配合演出。

傍晚时两人就这么各自窝坐软塌两侧，元川坐在一处喝茶看书，而季清灵则专注处各家店铺的账簿，时而会响起拨弄算盘的声音。

两人倒也没什么交谈，待屋内渐暗，季清灵方才察觉小卓旁不知何时放下灯盏照明。

元川倚靠窗旁无聊的拨弄昏睡的雪儿，那俊秀的面容虽然被昏黄的光亮照的暗淡了些许，可仍旧是难掩其风华，大抵是感应到探来的目光问：“夫人忙完了？ ”

“还有一些。”季清灵察觉自己的心思羞得忙移开视线。

夜间两人准备躺下入睡，季清灵卧在床榻提醒：“现下天冷了不少，衣柜里备了床新的被褥。”

元川捧起被褥只觉得轻的很问：“这被褥轻的很啊。”

“蚕丝被，轻如纱却极易暖和。”“那夫人何不自己用？”

季清灵摇头道：“我这床榻铺设的有，这是给你置办的。”

“夫人有心了。”元川会意的笑了笑。

“不用客气。”季清灵微愣的放下纱帐悠悠地躺下。

夜深熄灯时，纱帐内咳嗽声仍旧未停，元川担心她落下旧疾，便想着还是明日请宫中太医来给她瞧瞧才安心。

次日早间季清灵得知太医来府时，还很是困惑，可到底还是让其诊治了一番。

元川午后早早的回来，只见侧卧在软塌的季清灵刚吃完药，面容仍旧苍白的紧着急问：“太医诊治的如何？”

“只是小病而已，你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季清灵知道现如今朝堂才刚安稳，虽然元川深受圣宠，可过于张扬太容易招来树敌。

“你放心就是。” 元川哪能不懂她的心思，所以才自作主张的先请太医先来瞧瞧，“对了，这太医的药可有效？”

季清灵无奈的看着元川，心想他这般模样分明就是不听劝导只能应：“多少是有些效果的。”

元川喝着茶水松了口气道：“我这也是顾虑着夫人，毕竟夫人身体不适，为夫也心不安啊。”

对于他这随口而来的夫人，季清灵倒也听的习惯了，只平常的应：“你现如今回来越发早，小心惹他人闲话。”

“夫人可冤枉为夫了。”元川吃着面前的糕点，“今日是圣上体恤，特意让我提前回府，可不是我擅离职守。”

季清灵听他这么一说，自然也不知道真假，索性也不与他理论。

这一病养到初冬时节方才病愈，季清灵同元川陪祖母去道馆吃斋念佛，回城途中马车里祖母又开始提起子嗣一事来。

“清儿啊，子嗣一事该上点心才是，要知道你母亲在这年岁你都已会跑动。”

季清灵薄唇微抿紧沉闷的应：“祖母您难道不知道母亲为子嗣一事受了多少苦头吗？”

马车内忽地悄然无声，祖母面露不悦道：“清儿，你是在怪罪祖母吗？”

“清儿，不敢。”季清灵低头应话，可神情却比先前越发严肃。

一旁的元川看的发愣忙出声道：“祖母莫气，清儿其实也是想要孩子，只是因着我平日里政务繁忙冷落了她，所以才心生委屈的紧。”

祖母倒也没再说什么，待下马车由侍人搀扶回屋，元川小心翼翼的看着季清灵问：“你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沉稳不变的人，突然怒气冲冲的，实在是有些惊讶。

季清灵眼眸微红的看向元川道：“我没事。”大抵还是头一回见季清灵如此委屈模样，元川一下还有愣住，心里跟着疼了下。

看来季清灵的母亲当年必然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

午后元川邀来季家一干人等以及年迈的老管家，借饮酒之名询问起季清灵母亲的事。

老管家叹了叹声：“姑爷有所不知，当年老爷无子老夫人一直催促的紧甚至还提议纳妾，季夫人因此得了心病后来便郁郁而终。”

傍晚时元川一身酒味的回园子，季清灵窝坐在软塌旁翻看账簿，一旁的雪儿慵懒的窝在窗台，听见进屋的声响，偏头将视线轻落向月牙白衣裳的人。

元川悠悠地坐在软塌一侧笑了笑问：“夫人，心情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