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灵不太信地说：“你可别说被那群小混混打的人是你？”

“那自然不是。”元川剑眉轻挑很是得意，“以我的身手那群小混混怎么可能欺负到我的头上，只不过那会儿因着一个摊贩的事，两条街的混混争地盘，不过我一个人也能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元大人真是好威风。”季清灵早就觉得元川行事作风不似文弱书生反而更像武将。

“夫人谬赞了。”元川浅笑的看着。

季清灵对于这人占便宜的言论实在是没得法子无奈道：“你还没说重点。”

“那时我打的正上头，没成想被你家的家仆给困住，正要上手时，结果夫人当场大骂我一顿可还记得？”

“我骂你？”季清灵真的是完全没有印象了。

元川收敛笑容满是认真叹了声：“对，夫人重骂我是目不识丁的混混，空有一番武力却只会与人打斗，就算现在打赢这一场，将来也会死在他人手。”

“那时我不服，你却说男子与女子动武是懦者所为，而后你给我一袋银子，让我去多读书，说等将来让我跟你比试文采。”

季清灵犹豫的看着元川，隐约是记得自己幼时好像是见到几个少年郎聚众斗殴，当时还吓哭自己家的小表妹，所以那时才呵斥让仆人阻止他们。

只不过具体其中几人样貌如何，现如今真是没有印象。

虽然元川说的话里从不老实，季清灵也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问：“难道当初你第一眼就认出我了？”

元川欣然点头应：“我本是想让你看看我现如今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可是后来见你三番四次都不曾认出我来，心中还有些许挫败。”

“这都是幼年时的话，你还真记到现在？”季清灵欲笑又止住，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那金梁城元川的事真是你干的？”

“元家坏事做紧，本来就死有余辜，路上遇到老仇人，我就索性借个身份罢了。”

“那你本名是什么？”

“我……”一向能言善辩的元川却停了下来，眼眸微闪的避开季清灵的目光，“我行走江湖所以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季清灵严重怀疑这人是犯了不少的事，所以才隐姓埋名躲避官府追查罢了。

元川满是认真的点头道：“这事夫人可要替我保密。”

“恐怕说出去也没人信。”季清灵侧身看了看屋外飘落着雪，心想元川能藏的这么深，恐怕早就处理干净了。

“对了，你既然能溜进釜柃城，那说明朝中局势应当就要安稳了吧？”

“各地方军队已经收复丢失的城池，现在只剩下釜柃城里的叛军顽强抵抗，恐怕不久会有一场恶战。”

季清灵叹了声道：“祖母病重，恐怕拖不得太久，不管如何我们先回季家吧。”

“好。”

两人一道回季家老宅，往日里偌大的季家宅邸现如今只有一个腿脚不太利索老管家和两个侍女，大多仆人丫鬟早已逃难的离开。

因此偌大的宅邸里特别的安静，季父同元川会面时还很是惊讶。

“岳父大人可安好？”元川上前行礼。

“现如今圣上可安好？”季父同元川入厢房商谈起政事。

季清灵则同侍女去厨房煎药，待祖母醒来时喝了药，便将元川回来的事说了出来。

“好，回来就好啊。”祖母面上恢复些精神。

夜间一行人吃着清粥桌面只有些许腌制的小菜，其余再无旁的菜肴。

季清灵见元川很快就吃完清粥，一向知道他容易饿，这一路风尘仆仆定然是辛苦的，便又与他盛了一份。

“夫人，这些就够了。”元川知道现下情况特殊难免会拮据些。

祖母欣慰道：“贤婿莫客气，你俩都多吃些，这样才好早些有孩子。”

元川清晰的看见季清灵面容绯红，本来就沉闷的性子一向不出声了。

夜间两人独处一室，元川自顾自的用板凳搭着床道：“你莫担心，我估摸过两日应当手下挖的密道就要成，到时就可以出去了。”

屋内又没有炭火供暖，所以特别的凉，季清灵见他自顾自用薄被垫着犹豫道：“我这还有一床被褥你不妨拿去用吧。”

冬日里一旦着凉，那可是非常难受的。

元川躺在板凳应：“你放心，我曾经走南闯北这些都不在话下。”

屋内的烛火被元川熄灭，季清灵见此也不好再劝，只得侧躺道：“你独自涉险入釜柃城，这是我欠你的。”

“夫人太见外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欠呢。”元川知道季清灵看着柔弱实则性子十分要强，现如今釜柃城满街都是尸首，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

她一女子竟然还敢出府，假若不是自己来的及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