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姒(双重生)(132)
戚贵妃招了招手,等戚文澜凑过来,拍了拍他的狗头,道:“殿下帮你拉高赔率,不好吗?不谢谢人家,还在背后说三道四啊?”
戚文澜怏怏不乐:“哦。”
戚贵妃又用食指一点他额头,道:“小祖宗,可长点心吧,嘴上把点门。我还在宫,能替你说几句好话,万一我以后不在了怎么办?”
戚文澜奇怪地看着她:“那不得等四五十年后吗?那么远的事,想着干甚?”
戚贵妃:“……”
弟弟太理直气壮,她一时半会说不出口想要殉葬的话。
戚家子嗣不旺,文澜是老来子,父母是想当眼珠子疼宠的。
但宠过头,这小子少时娇纵跋扈,眼看着要长歪,父亲当机立断,带他去边关吃沙子历练。
哪想到他是天生的杀神,抵御敌袭厮杀出瘾来了,赖着不肯走。
父亲又打了他一顿,把他丢回望都,找私塾夫子上课授业——
老将军不想儿子接业,毕竟就这么个幺儿,更想他生在繁花丛里,安稳喜乐。
逼着他考功名,为文官,哪怕是个九品芝麻官,也不用吃夙兴夜寐、时刻提防的苦。
不过后来……文澜实在烂泥扶不上墙,《三字经》至今还没背会,狗刨字也就勉强能看。
父亲只能放弃,还嘀咕道:“这名和字都取得文墨皆在,怎么就是看不进书呢?”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戚贵妃心知不能勉强,她能做的,也只是给弟弟将未来道路铺得更平点。
至于前路,坎坷也好波折也罢,他自个儿选的,自个儿走下去。
一往无前,披荆斩棘,都是他自己的人生了。
她不想干涉。
被姊姊好声好气说了句,戚文澜毫不在意,甩着尾巴又凑前,道:“哎姐,娘的眼疾最近好了不少,得亏鬼谷那位大师兄,下次再请他去看看呗。”
戚贵妃凉凉地道:“人家名字又没记住啊?”
戚文澜默默闭上嘴。
戚贵妃无奈地叹了口气:“金繁,‘金谷繁花春正好’的金繁,这次可记住了?”
戚文澜目露迷茫。
戚贵妃没好气:“‘金银’的金,‘繁华’的繁!”
戚文澜恍然大悟:“晓得了。”
戚贵妃:“……”
未央宫里,海棠映红。
谢重姒站在茂密的垂丝海棠前,有些出神。
她摘了一株,随口问道:“金繁师兄近日还在问诊?”
叶竹回她:“是呀,金公子在济世堂挂了名,常去那里坐,问诊把脉,找他的除却平民百姓,达官贵族也不少,都排不上号呢。”
见师兄没惹乱子,谢重姒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她插花回瓶后,闲散地靠在秋千上,慵懒闭目。
在宫里闷,不过出去也没甚意思。
前年冬末,她思虑很久,还是和宣珏说了那番话。
不是不可以假意接近,反复磋磨。
但以情爱为刃,是在折辱他,也是在轻贱自己。
她便快刀斩了乱麻,不愿多加纠缠。
也有一年半载未见了,倒像是他在主动相避。
一旁,叶竹带着十余人,担着箱盒,装着八千白银准备去将军府,她还是犹豫:“殿下,真要运去呀?万一血本无归怎么办?”
谢重姒尚在出神,声音也懒洋洋的:“就当打了水漂,听个锭响。”
再说是文澜坐庄,真输了,这八千两,也能有大半入他口袋。
叶竹见她浑不在意,还以为自家殿下胜券在握,便自信满满地送财入将军府。
直到三月末,殿试也告一段落,读卷官张焕代阅,三日后放榜,出进士名录——
叶竹傻眼了。
科考是国之根基的大事,朝官也好,百姓也罢,都翘首以待。
至于金玉轩今年聚的一群少爷小姐,更是兴奋期望,疯狂求神拜祖宗,希望自个儿押注能成。
谢重姒近来春乏,窝在未央宫,叶竹就亲自跑了几趟,盯着赔率投注。
放榜当天,叶竹听着周围或哀嚎或惊喜的呼唤,只觉得四大皆空,生无可恋。
她驻足片刻,金玉轩的上好贡茶都不喝了,奔回宫中,难得犯上地将谢重姒从软毯里拎出来,在昏昏欲睡的殿下耳旁吼道:“殿下!八千两啊!!真的!打了!水漂啊!!没听见锭响啊!”
谢重姒睁开猫儿般的杏眸,慢吞吞地道:“殿试结果出了?”
叶竹:“是啊!!”
谢重姒揉了揉眼,道:“如何?”
叶竹:“……宣公子探花。江平状元,蒙沥榜眼。至于后头的排序,奴婢不大记得。”
谢重姒坐直了身,没心疼银子,倒是觉得有意思,好奇地自言自语:“嗯?还真是这个序,他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