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姒(双重生)(112)
和千年狐狸斗智斗勇太费脑子, 谢重姒敷衍地笑了笑:“好可爱, 我很喜欢, 谢谢啦。你是练过篆刻吗?还是手这么巧?”
一旁的江州司:“……”
你前几天还说想砸了这玩意来着。
“很久以前练过段时日。”宣珏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殿下若是喜欢,荣幸之至。”
江州司看着小师妹笑容灿烂地放下帘子,然后给她来了场蜀中变脸戏, 沉下脸,把玩着腰侧佩戴的挂饰,不知在想什么,开始出神。
江州司眼观鼻鼻观心,不问不插手,喂起桃子来。
谢重姒想的很简单,在苏州先稳住宣珏。
毕竟现下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万一不甚暴露,那可就热闹了。
等回望都,海阔凭鱼跃,她躲在宫里寒暑春秋,足不出门,宣珏也拿她没法子——
他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能说动父皇和皇兄,再来一桩婚事吧?
回到宣府,差不多正午,白猫窝在墙头懒洋洋的,慵懒地斜睨了跳下马车的谢重姒一眼,差点没炸毛跳起。
谢重姒从老管家那里接走锦官,把虎视眈眈的苍鹰放置肩头后,白猫更是耸起尾巴,一个要逃不逃的姿势。
谢重姒瞧见了,诧异道:“诶?头顶的小辫子谁给它解开了?没个遮挡,好丑的。”
白猫:“。”
宣珏:“……”
谢重姒笑眯眯的,对白猫诱哄招手:“来,有小鱼干吃。”
过来给你再编个发辫。
她将锦官一放示意它先避开,然后很有耐心地将食物在手里摆来摆去。
白猫到底按捺不住,跳下来试探前进几步,吃了四五块小干鱼,彻底放下戒备——
然后大意失荆州。
看着在谢重姒怀里张牙舞爪,却又无可奈何的猫,宣珏生怕她给猫一爪子挠了,唤道:“雪团!别乱动!”
又对谢重姒道:“……殿下,你先把它放下来,它爪子很利。”
没想到这次谢重姒很有经验,又掏出点吃食塞到雪团嘴里,趁着雪团砸吧砸吧嘴,摁住它两只前爪,右手飞快地单手编织发髻。
然后扯过挂坠上的一根红色长穗,牙尖一咬指上一拽,直接又给这白猫头顶上,竖了个火棍堆。
宣珏:“……”
她什么时候随身乱揣这么多零嘴的!
大功告成,谢重姒很是满意,抱着白猫,冲旁边几个人炫耀:“怎么样?”
奴仆们憋着笑,默默低下头。
江州司左臂咔擦一声,一把雪亮的小匕首凑臂弯弹出,光可鉴人……啊不猫。她给雪团看了看,这老猫立刻生无可恋地“嗷呜”了声。
江州司收回匕首,道:“看到了吧,不忍卒视。人家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谢重姒从没怀疑过她的审美。
但她着实胜在底子好,一张脸在那,穿什么都好看。
再者在宫中时,一干仆从替她打点行装,出门在外,她又一切从简,也当真是没在这方面费过心思。
所以,尽管这人衣着打扮上,风格偏到了十万八千里,平日里倒也看不出分毫。
“啊?”谢重姒眨巴眨巴眼,后知后觉,“……很难看?”
“没有,还挺好的。”宣珏像是浑然忘了他替白猫拆过发辫的事儿,睁眼说瞎话,“红色很喜庆。”
“那就行。”谢重姒满意了,将白猫放在地上,唤回锦官,拍拍雪团的头,示意它可以去玩了。
然后就和师姐走到偏院堂前,准备用午膳。
等苍鹰随着主人走远,白猫才敢喵喵喵地窜到宣珏脚边,将头顶“柴堆”甩得虎虎生风。像是示意快解开。
宣珏半蹲下来,眸里漾了笑,诚恳道:“真的挺好看的,你再适应适应?”
“嗷呜!”雪团怒视叛变的主人,尾巴一甩,眼不见心静,跳跑开了。
白猫踩着廊桥的水,溅起一团水雾。
几天后,冬月初七,下了小雨。
细密雨帘如薄幕,遮天蔽日,水乡朦胧。
林敏夫妇入葬就是定在这日,恰是立冬,宜安葬祭祀。
谢重姒还有些恍惚,原来离京至扬州,再一路颠簸到姑苏,路上已过月余了。
师姐和她说了遇到叶竹,想来她暂且平安。京中那边,她也托师姐用秘法传信,直接传到戚家——
不知道父皇会让谁来接头。
初七那日,她很早就随着宣珏,来到城郊。
这是城南附近的山丘,依山傍水,地势高峻,风水的确不错。
一行人,除了谢重姒,都没撑伞,雨湿发梢,初冬的风扑面吹来。
就算是谢重姒窝在伞下,穿了数层厚衣,也感到挡不住的寒意。
挖坑并葬,填土立碑。
也不过小半月,齐岳像是被揠苗助长了好几岁,至少神态之间可见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