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雀(23)
沈微月道:“奴婢做惯了奴婢,做不来主子。”
谢昭在她面前站定,双臂撑在她双耳侧的墙壁上,高大的身形完完全全地笼罩着她,冷色道:“你还真是,天生的贱骨头,有主子不做,偏要做奴婢。”
沈微月咬着唇默默承受他言语的羞辱。
“可你已经是孤的奉仪,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了。”
闻言,沈微月脸色倏地苍白。
☆、洞房花烛
闻言,沈微月脸色倏地苍白。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又如何不知?只是她还不肯、也不甘心就这样轻言放弃,她不想在深宫里过一辈子,只要想到那样的未来,便觉得心如死灰。
见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拒绝的模样,谢昭只觉胸中如一团火在燃烧,又是烦闷又是燥热,无法纾解。
沈微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殿下不是想知道王勃在哪儿吗?奴婢可以替殿下寻来。”
谢昭冷眼看着她,为了逃离自己还能编出些什么话来。
“你不是不知道他在哪里?”
沈微月见他回应,还以为自己抓住了一线生机,脸上露出喜色道:“我还记得当日吟诗人的模样,我可以去等、去找,总能等到他的,只要找到他,就不愁找不到王勃了。”
谢昭盯着她的脸,恨不得钻进她的脑子里,看看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动了纳一个女人的念头,他甚至给她太子妃才能享受的洞房礼节之尊荣,却只换得她的拼命逃离。
他怎能不怒?
看着沈微月满脸的期待,他只想狠狠撕碎这期待,看着她绝望,看着她在他怀里哭泣,颤抖,然后,永远逃不开他的掌心。
谢昭伸手,轻抚上沈微月的脸庞,感受到手底下的少女畏惧的轻颤,他才感觉到她实实在在的存在。
他开口:“孤不要王勃,孤只要你。”
而后,在沈微月惊恐的目光中,他俯身一把捞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
“你放过我,我求求你放过我……”她苦苦哀求道。
“晚了。”
他将人扔在了榻上,欺身而上,红帐荡漾,红烛摇曳……
玉炉冰簟鸳鸯锦,风光此会不胜春。
月上中空,乌云蔽之,四野无光,许久之后,一切终于归复平静。
谢昭撑起身子,望向沈微月,见她一双动人的杏眸里此时满是痛恨,一副恨不能把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的模样。
谢昭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异样的堵闷,好像他不愿看见她眼里的恨,更希望她眼里盈满的是满心欢喜、倾心仰慕。
他忍不住抬手去抚她脸颊,又去覆她双眼,企图遮住她充满恨意的眸子。
沈微月却攥了拳头,向他砸来。
“禽.兽!”她咬牙,哑着嗓子骂道。
谢昭轻松将她钳制,抓着手腕压在她耳侧的榻上,语气玩味地笑道:“还能动手打骂,看来奉仪还有力气。”
身下的人脸上瞬间露出惊骇,泪盈于睫,身子轻微战栗着,她无力地凄声骂道:“你是魔鬼,魔鬼!”
由于浑身脱力,她这一声虽是用了最大气力在骂人,但听上去却十分绵软,撩得人分外心痒。
“你说得对,孤是魔鬼,所以你永远也逃不掉,永远都要留在这无间地狱里,陪着魔鬼。”
他在她耳边轻语,姿势亲密,仿佛一对甜蜜爱侣,却诉说着世界上最残忍的话。
那些话就如剜心的刀子,刺得沈微月鲜血淋漓。
她立时便煞白了脸,一口银牙咬碎,别过脸去,面容凄清,一副看谢昭一眼都脏了自己眼睛的倔强模样。
只多看了两眼,又有些燥意,可看她柔弱无力、难以承受的模样,终究是没狠下心来由着性子索取。
罢了,左右她在自己身边,以后的日子还长,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谢昭抬手撩开她颊上一缕湿漉漉的碎发,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调笑道:“孤便是魔鬼,也是知道疼惜你的魔鬼。”
说罢,他起身下榻,唤了疏雨和飞雪进屋来,替沈微月擦洗身子,自己则命人抬了热水,在外间沐浴一番,才重新进屋。
沈微月已经在疏雨和飞雪的服侍下拾掇完毕,此刻正瘫软在榻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恍如行尸走肉一般。
疏雨捧着一方雪白的绢帕过来,双手呈至谢昭面前,帕上一抹夺目的鲜红顿叫他心情大好。
“替你家奉仪好好收着,万不可弄丢。”他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