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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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真十六年,裴烨已经入朝一年,时年朝政稍许清明,但边关战火仍旧不断。
这天早朝过后,裴烨被重真帝宣到御书房谈事,出来的时候,他心中有几分沉重。
中间路过御花园,听到有孩童争吵的声音,他不经意看了一眼,就见那两个孩子打了起来,旁边一众太监宫女急得团团转,其中一个鼓起勇气上前劝道:“三皇子,四皇子,你们别打了,奴才求求你们了。”
“都走开,不准上来,本殿今日定要亲手教训这口没遮拦的家伙,看他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说这话的小孩,身上穿着精致的精致锦袍,年岁看着不过五岁上下,压住他的小孩看着比他大两岁,显然占据着优势,可是他却不让人上来帮忙,口里说着凶狠尖利的话,一双小手使劲的挣扎,妄图将形势反转过来。
裴烨从方才那群宫人对他们的称呼,得知了二人身份,忍不住皱了皱眉,迈步走了过去,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伸手轻轻拎起了骑在太子身上的三皇子。
四皇子一得到自由,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挥舞着拳头就要冲上去走揍三皇子,裴烨伸手另一只手拦住了他。
“身为皇子,大庭广众之下撕骂扭打,成何体统!”裴烨看着小男孩精致漂亮的小脸上青紫不一的痕迹,声音冷厉的道。
他多年为帝,身上与生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平时虽然极力掩饰,此刻却是不经意的流露了出来。
四皇子被这气势振的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声呵斥道:“你是何人,竟敢对本殿不敬,信不信本殿治你的罪。”
裴烨方才得知这两个小孩是皇子,下意识将他们看做了自己的后代,因此忍不住出声教训,此时被这小家伙一提,方才发觉自己的逾规,可是他既已站了出来,自没有退下的道理,便只能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说道:“二位殿下身为大晏皇子,一言一行皆为万民表率,臣妄请二位殿下,切莫再要争吵,臣乃翰林院士裴烨,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二位殿下海涵。”
四皇子面上一派傲据,他仰着小脸瞪着裴烨,想要出声斥骂,还未开口,一旁三皇子却是抢先一步上前说道:“原是裴学士,本殿方才一时冲动,万不该与四弟争执,还要多谢你制止,不然若是传到父皇耳中,定会惹他不悦的。”
裴烨偏头打量他一眼,见这孩子虽然不过七八岁,却是神色沉稳,言谈调理谦和,心中有几分欣慰,大晏皇室有这样的孩子,还是有望的。
“引儿,你怎跑此处来了?”突然远处传来女子唤声,那女子单手提着裙角快步走来,站定在四皇子面前,见他面上伤痕,历声问道:“这是怎么弄的,怎么回事?”
“奴婢(奴才)参见容贵妃娘娘——”一众宫人看见那女子,纷纷跪在地上,裴烨也跟着行了个礼。
这女子生着一张极为标志的鹅蛋脸,樱唇杏眼,面若桃花,肤如凝脂,两弯柳眉似天边弯月,颊边一对浅淡的梨涡,随着说话间若影若现,端的是姿容绝色,说是倾国倾城也半分不为过。
裴烨亦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心道不愧是重真帝最爱的宠妃,这样的女子,天生就该集万千荣宠于一身吧!
容贵妃弯身举着绢帕细细的给四皇子擦拭面上血迹,继而抬头扫视了一圈四周,目光落定在三皇子的身上,说道:“三皇子这是为何?”
三皇子倒也没有辩解,他躬身行了个礼,说道:“儿臣不懂事,伤了四弟,在这里赔不是了,还请贵妃娘娘莫怪!”
容贵妃本见着自己宝贝儿子受了欺负,心中起火,但见三皇子这般态度,一时不好发作,冷哼了一声,站起身子牵着四皇子的手,转身往御花园外而去。
身后一众宫女宦侍见状都跟在容贵妃母子二人身后,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后花园。
容贵妃虽然性格张扬高傲,但却并未在这事上追究,一段时间后,这事就这么风平浪静的揭过了去。
时年八月,边关战事告急,南安王集结南疆蛮人企图谋反,事发突然,边关守将没有防备,受到重创,裴毅率军抗击,此一战打了数天,敌军来势汹汹,又人多势众,我军节节败退,退守长岭关,被困在城池中死守,如此过了数日,粮草兵马不足,裴毅想办法递出奏折送到皇城,请求朝廷派遣援军运送粮草前去救援。
重真帝在早朝时看到这封折子,当殿动了怒火,痛斥了南安王,当堂便要派遣援军前去,然而一群只重私利的官员却是瞻前顾后,以各种理由搪塞阻挠。
裴烨静立一旁,等那群人吵完了,他方上前一步,说道:“战场向来瞬息万变,军情刻不容缓,还请陛下早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