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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府的小女官(38)

宛州这边常吃的是果仁泡茶。

宋甜在京城生活过几年,也习惯了京城的清茶,喜孜孜道:“果仁泡茶太甜了,吃松子百合酥和酱鲥鱼干,清茶更配些。”

紫荆在一边拾掇食盒,闻言心道:姑娘,你不是最喜欢加了蜂蜜的果仁泡茶么?

这时候琴剑过来请紫荆:“姐姐请到后面用些点心吧!”

紫荆看向宋甜。

宋甜正拿了双竹箸递给赵臻,见状忙道:“紫荆,你尽管去吧!”

宋甜知道赵臻爱吃甜食,把那碟松子百合酥往他那边移了移:“你尝尝这个。”

赵臻看了宋甜一眼,果真夹起一个松子百合酥吃了起来。

宋甜夹了片酱鲥鱼吃了,这酱鲥鱼片咸香筋斗,与平常吃的糟鲥鱼滋味不大相同,便又夹了一片。

赵臻看她爱吃,脱口而出:“爱吃鲥鱼么?”

宋甜连连点头:“爱吃。”

她又夹了一片酱鲥鱼:“只是这鲥鱼太过珍贵,难得品尝。”

“鲜鲥鱼滋味更好,”赵臻抿嘴笑了,“下次我得了鲜鲥鱼,请你吃鲜鲥鱼。”

鲜鲥鱼作为贡品,一直是皇室专供。

赵臻虽然不受永泰帝宠爱,却毕竟是亲王,明面上该有的都会有。

宋甜在豫王这里才不客气,忙道:“一言为定!”

她怕豫王得了鲥鱼忘了她,忙伸出尾指:“拉钩!”

赵臻还没见过这么馋的小姑娘,灿烂地笑了起来,伸出尾指,与宋甜勾了勾,道:“一言为定!”

宋甜笑眯眯看着赵臻,又夹了一片酱鲥鱼。

眼前这个少年,曾经抱着满是鲜血的她的尸体离开,曾经亲自把陈尚宫用绫罗绸缎装裹好的她放进了桃花洞棺材里,亲自往她的墓里扬了第一锨土……

她又如何会跟他客气?

吃饱喝足,宋甜要离开了,汗青书肆的掌柜终于出现,把她选购的书册用纸包好,用纸绳系紧,微笑道:“盛惠八钱五分。”

紫荆付了账。

宋甜一出门,就看到门外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她知道这是赵臻安排的,忙回头和赵臻说道:“我家马车在书院街口大柳树那里等着呢!”

赵臻抬手示意,待车夫把马车驶近台阶,这才道:“我让人去和你家车夫说一声,你乘这辆车回去。”

从这里到书院街口,距离颇远,女孩子步行走过去怕是累得很。

宋甜坦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屈膝福了福:“多谢。”

说罢,她带着紫荆登上马车。

赵臻立在汗青书肆外,目送马车消失在前方转角处,这才回了汗青书肆。

琴剑紧跟着他进了后院,这才小声道:“主子,王府女官遴选,宋大姑娘也报名了。”

赵臻听了,看向琴剑。

琴剑沉吟了一下道:“宋大姑娘的父亲宋志远,先前攀上了徐永亨的管家徐桂,在徐永亨过寿时送上了一份厚礼,得了个七品的武官虚衔在身;近来又攀上了黄连,得了宛州提刑所副提刑这个从五品的实职。”

他下了个结论:“这位宋大人,不仅情场得意,商海驰骋,在官场也善于逢迎左右逢源。”

这样一个市侩之人,却生出了宋大姑娘这样精灵似的女孩子!

赵臻“哦”了一声,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往前去了。

琴剑也猜不透赵臻的想法,索性不再多想,紧跟着就过去了。

马车驶入卧龙街,在宋府前停了下来。

宋甜扶着紫荆下了马车。

跟车是一个十三四岁的清秀小厮,他提着宋甜买的那包书,一直送到了宋府大门内,交给了守门的宋榆,这才拱手告辞。

宋甜忙道:“且慢!”

她急急吩咐紫荆:“拿个红封给棋书,让他买点心吃。”

跟车的正是豫王的贴身小厮棋书,他不肯接赏封,却笑着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知道我叫棋书?”

他记得自己从未在宋大姑娘面前出现过。

宋甜理直气壮道:“我听到你们公子这样叫你的呀!”

棋书将信将疑,含笑拱了拱手,告辞离开了。

宋甜刚走到二门外,迎面便与一个艳妆少妇走了个碰头,定睛一看,原来是贺兰芯。

她当下屈膝福了福,心里却咯噔一下:难道贺兰芯又和我爹好上了?

想到前世贺兰芯死时满床是血浸透床褥的凄惨场景,宋甜心里一阵冰冷。

贺兰芯是被吴氏和魏霜儿联合下手害死的。

宋志远年底前往京城述职,升了提刑所正提刑,家里女眷得到消息,置办酒席庆祝。

吴氏亲自给怀着身孕的贺兰芯递酒,贺兰芯不肯喝,魏霜儿便在一边敲边鼓说风凉话,最后逼的贺兰芯连喝了三盏吴氏敬的酒,回到房里不久就见了红,当夜便流产身故,连宋志远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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