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远听了半日, 道:“那这些关豫王什么事?”
他听了半日,只觉得这些都跟豫王没关系啊!
豫王没了亲娘,亲爹不疼,文臣武将也没站他这边的,太子和韩王争夺太子之位,关小仙童豫王什么事?
这小女婿也太可怜了!
黄连闭着眼睛,感受着湖面清风拂过脸颊,道:“原本不关豫王事的,他既非嫡子,又非长子,母妃早逝,更不是得宠皇子,怪只怪他太强了,给韩王造成了压力……”
宋志远一听,手扶着船帮坐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连想着往事,缓缓道:“起初三位皇子一起在御书房东偏殿读书,由几位阁臣轮流教学,每次背书,解书,都是豫王又快又好,衬得太子和韩王面上无光,在御书房闹了好几出事端。端妃薨逝前,把豫王叫过去说了些话,以后豫王就不爱读书,只爱舞枪弄棒骑马射箭了。”
宋志远沉吟着道:“豫王这是在……韬光养晦避其锋芒么?”
黄连悠悠道:“谁说不是呢……”
他接着道:“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使豫王远赴宛州就藩,韩王也总觉得如芒刺在背,所以才会在选妃之事上试图坑陷豫王。”
“不过陛下虽然偏心,却总算还有一分父子之情,没有让那姚女官做豫王妃。”
宋志远心知宋甜这次其实是借黄连之力捡了个漏,更感激黄连了,把细草编的靠枕妥妥帖帖放在了黄连颈下,让他躺舒服一些:“黄兄弟,不知陛下会把豫王与甜姐儿的婚期定在何时?”
黄连靠着靠枕歪在舟中,道:“豫王和甜姐儿年纪都还小,最早也得两年后吧!”
宋志远觉得两年后宋甜十六岁快十七了,也还妥当,便端着酒盏凑近黄连,喂黄连喝了一口酒,接着问道:“若是那个姚女官背后的靠山,为了给姚女官制造方便,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使计谋把甜姐儿送出豫王府呢?”
黄连睁开眼睛看着天空的月亮:“你放心,豫王会处理的。”
宋志远嘀咕道:“豫王毕竟才十六岁……”
“虽然才十六岁,可豫王却比有的人六十岁还要活得通透,你就放心吧,”黄连睁开眼睛,含笑安抚宋志远,“最重要的是,得让甜姐儿得到豫王欢心。”
宋志远心中犹自忐忑,暗自忖度道:豫王的老丈人也不是好当的啊,还是得多多挣银子,让甜姐儿更有底气些吧!
转眼间到了万寿节。
赵臻一早就进宫了。
宋甜等女官也都穿着崭新的女官礼服,随着陈尚宫入宫贺寿。
韩王府诸位夫人和女官自在萧贵妃居住的永宸宫候着,豫王府的女官则由陈尚宫带着,在尚服局院子里候着。
正值夏日,尚服局屋子里有些热,陈尚宫是熟客,便自作主张,带着辛尚宫、姚素馨和宋甜坐在尚服局院子的葡萄架下饮茶等候。
尚服局的最高女官称为“尚服”,管着宫廷服装,首饰,仪仗等。
如今尚服局的刘尚服是陈尚宫的好友,宫女出身,在宫中多年,凭着聪明勤快小心谨慎,做到了五品的尚服局最高女官。
她今日忙碌异常,得知好友陈尚宫来了,特地忙里偷闲跑来见陈尚宫,拉着手说了几句话后,又悄声问道:“未来的豫王妃呢?今日来了么?”
陈尚宫笑了:“来了,就是她送你的那套西洋镜。”
她招手让宋甜过来:“这就是宋女官。”
刘尚服含笑打量着宋甜,见她虽然带着些稚气,可是美貌精灵,堪配豫王,当下夸赞道:“宋女官果真美丽端庄。”
她又道:“多谢你的西洋镜,我从未用过这么清楚的镜子,刚到手,就被尚功局的崔尚功要走了两面。”
宋甜忙道:“若是尚服不嫌弃,我再让人送几套过来!”
刘尚服微微一笑:“哪里能直接要礼物,让你家铺子送六十套同样的镜子过来,落后我让人去办这件事。”
宋甜大喜,笑盈盈褔了福:“多谢尚服照顾我家生意。”
她又道:“富贵镜坊有一种靶镜,轻巧方便,我送尚服局的各位姐姐们一人一面。”
在座众人见她活泼大方,都笑了起来。
姚素馨在一边含笑陪坐,手里擎着一盏热茶,恨不得泼到宋甜脸上,心道:商家女真是目光短浅,到了这时候,还只想着做生意。
她放下茶盏,右手抚摸着左腕上的赤金雕凤宽镯子,嘴角翘了起来——且看罢,待会儿看宋甜怎么哭。
刘尚服早看到姚素馨了,这会儿便道:“这位便是姚女官吧?”
姚素馨巧笑嫣然,起身褔了福。
刘尚服点头道:“姚女官甚是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