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日之局又是替谁准备的?”
他心知肚明,却偏道:“难道是为父亲?”
“咳!”师侯爷呛了口气,看向魏映舒,此女倒是确实娇艳。
魏映舒头皮一麻,师夫人警铃大作:“不是,你爹要纳妾哪里少了清白女子,我堂堂当家正妻岂用得着——”
话没说完,她心里一咯噔,抬头看向师飞羽。
见他看自己的眼神已经是看死人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这根本就是一场审问。
果然师飞羽再不看她,只对师侯爷道:“父亲,母亲所为,既不是为二弟,也不是为您,那便是冲着我来了。”
“数年前,看在父亲面子,家族名声的份上,我未深究。当初您一再保证,会严加管束,绝不再犯,如今柴氏用那阴私之法,下药暗害,想辱我声誉。”
“父亲,当初的她该受的罚还未行使,今次数罪并罚,您无话可说吧?”
师侯爷哪里不知道长子明着惩罚继母,实际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从前次次不作为,现在便什么也不用做了。
已经放过一次,便是以伦理常纲压迫,也没法强迫长子屈就。
师侯爷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长子:“你真要借此小事发作?”
师飞羽道:“柴氏今日敢以以鹿血酒谋害我,明日那酒中的鹿血便能换为它物。”
“父亲,如今江山不稳,战事连连,我的性命关乎天下,柴氏今日之罪,当诛!”
确实,战无不胜的师将军敢说这句话,要是事情闹到皇上那里,再有长子态度,妻子怕也是一死的下场。
师侯爷不甘自己妻子的性命却被长子左右,这相当于间接左右了他。
但却只能咽下苦果:“你待如何?”
那边师夫人听到‘当诛’两个字的时候,已经眼皮一翻晕倒了。
师飞羽的近卫取来一桶水,直接将她泼醒。
师飞羽这才道:“父亲,写休书吧。有此等祸家妇人在师府,于我父子前程皆有碍。”
“至于二弟,为免她借由二弟牵掣师家,二弟今晚即刻入军营,你的性子劣习也该好好打磨了。”
师二奢靡浪荡惯了,哪儿能吃这个苦?
闻言就想跑,被小鸡子一样摁住了。
师夫人哭嚎:“别害我儿子,老爷,他分明是想害咱们儿子。”
她不懂,为什么小小一个计谋,原本自信到便是被发现,仍然不算大事的一件区区后宅阴私。
便是她以往所做之事,哪一样不比如此?
却一顿晚饭下来,自己就被休弃下堂,儿子被送入军营磋磨。
师夫人被架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疯癫的:“哈哈,完了,完了!”
“全完了。”
围观全程的魏映舒此时也是静若寒蝉。
她从未想过尊贵如侯爵夫人,居然这么轻易就下堂了。
而她先前居然天真的认为师夫人可以左右世子的想法,以为他们虽不是亲生母子,但好歹一家人各自有礼,以为师夫人以继母身份,对世子的亲事是有话语权的。
如今看来,自己几年的讨好简直是个笑话。
师公子根本对她厌恶至极,而那蠢毒妇人,也根本不是对自己才艺另眼相待,起了惜才之心才想成全自己心意。
分明就是内里极尽贬低,将她视作那贱籍女子,之所以帮忙无非是想通过她牵制世子而已。
而以世子的聪明才智,是不是早已——
魏映舒心里透凉,忍不住看了师飞羽一眼。
逼得生父休妻,这事在他这里仿佛微不足道,他坐下来,吃那重新热过的菜,再未看她一眼。
魏映舒心中惊慌失落,却又越发被他话语间决定一个,在她看来遥不可及的人的命运那份强大所痴迷。
一家子这样,魏映舒自然不方便待在这里。
师飞羽也算知礼,命人将她送回了家。
之后两天又将府中清洗了一番,将师夫人的陪嫁与重用之人全部撵了出去,提拔这些年被她打压的师府老人。
那位师管家也一并赶了出去,不过在这之前先对几个豪奴抄了家,倒是又得了一笔横财。
柴家想上门理论,只是他们如今官司缠身,见师夫人被休弃原本因师府与他们结交的家族便一夜变脸,对方又是手握重权的师飞羽。
哪里是他们一个失了裙带的破落家族能够撼动?因此自顾不暇,没多久便因家中丑事牵扯越来越多,罪状越滚越大,最后举家被抄,彻底没落。
京中因为这事很是热闹一番,均对师飞羽的狠辣果决叹服不已。
那些猜到师夫人先前小家子气心思的,也未料到一晚上的功夫居然人就下堂了。
但除了八卦之外,也给人一个重要的信号。